春雨照旧每日在外面跑,荷包里带些果子和碎银子,每日回来都会说上半天趣事。
御医给颖妃诊脉,春雨悄悄进入寝殿,顾瑾初瞧着她鬼鬼祟祟的样子不免笑了笑,朝她招招手,“快来、快来。”
春雨小心近前,低声说道:“你可晓得齐王昨夜里杀人了。”
“又杀人?”顾瑾初咽了咽口水。
春雨给她塞了颗果子,继续说道:“齐王宫里换了伺候的宫娥,夜里宫娥给齐王点了催.情的香料,齐王是何等厉害的人。他闻到香后并没有及时揭露出来,而是等着点香的宫娥主动爬上他的床。这样人赃俱获,齐王大怒,直接让人给打死了。”
“那便不是他杀人。”顾瑾初微微松了口气,抚平自己的胸口,道:“可知晓宫娥是受了谁的指使?”
“这就不知了,总之,陛下昨夜特地给齐王赏了两个美貌的女人,听说随齐王处置。”春雨小嘴喋喋不休。
顾静初却有些失望,这两日不见他,原是得了新欢。
本王禁欲?
顾瑾初笑了,口是心非的男人,她从春雨手中拿了颗果子放入自己的嘴巴里,这才觉得不苦了。
“你去打听下,皇帝送的美人是什么身份。”
春雨立即笑了,眉眼弯弯,“奴婢办事您放心,奴婢打听过了,一位是大理寺卿的嫡女,一位是左都御史的幼女。听说都是极好看的美人,只要齐王点头,她们就是侧妃了。”
“也就是说齐王没有点头?”顾瑾初听出一丝不同,前有陈国公的嫡女筵席表白,后有两位嫡女自降身份,齐王还会禁欲吗?
说话间,御医前来复命,他写了一封药方递给皇后,“这是保胎药,臣回去令人抓药。”
顾瑾初接过看了一眼,颔首道:“辛苦了,碧书,去抓药。”
太医被打发走了,春雨提醒皇后:“奴婢觉得太医不可信,药也不能喝。”
“自然是不能喝的。”顾瑾初心有想法,安胎药是不能喝的,却又不能不喝,眼下,她还得想办法稳住颖妃的龙胎。
还是需要去找齐王,借些可信的人,毕竟在她身边,只碧书春雨春露三人可全信。
太医走后,顾瑾初也想着再走一回暗道去碰碰运气。
这回,老天不再眷顾她了,齐王不在。
她在小屋里等到天黑,齐王依旧没有出现。
回到寝殿,碧书将熬好的保胎药的药渣送来,顾瑾初挨个查看了,“没有问题,不过我只懂些许,还是不能喝的。”
“奴婢知晓不能喝的。”碧书将药渣收起来,徐徐退出去。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颖妃处也用过了晚膳,中宫都沉于寂静中。
烛台上烛火烧得劈啪作响,春露伺候皇后沐浴,浴室内的水滴沿着壁柱蜿蜒而下,在地面上堆积出一滩水。
春露取了碧露膏,膏呈透明状,透着清香,她用手取了些许,慢慢抹在皇后的后背上,片刻间,浴室间香气四溢。
春露提醒道:“这是夫人送来的,说香气持久不散,是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顾瑾初没有吭声,由着春露给她穿好衣裳,今日没有穿红,而是选择清丽的碧色。
从浴室出来,中宫的灯火彻底熄灭了,顾瑾初打发走春露,自己裹着披风,一手端着烛火,慢慢地走去小屋。
齐王行踪不定,或许可以碰上的。
碧露膏的香气很浓郁,站在小屋内,整个小屋都染上了香气。
她没有点灯,而是静静地坐在床上。更深露重,风从门刮进小屋里,她被冻得瑟瑟发抖。
今夜的月亮很圆,银辉笼罩大地,小屋前的空地里波光粼粼,像是积了一滩水。
这时,有人踩着“这滩水”徐徐而来,顾瑾初听到声音后浑身一颤,屏息凝神。
人走进小屋,没有说话,四下里看了一眼,接着,熟练地走向桌子旁。
来人身影微胖,比齐王胖了些。
顾瑾初慌到了极点,这人不是齐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