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宫会算计你?”贵妃气得脸色煞白。
顾瑾初慢悠悠在坐榻上坐下,双手置于宽大的袖摆中,坐得笔直,腰杆也硬了起来,大大方方地目视前方的贵妃娘娘,“本宫知晓贵妃不会算计本宫,但旁人会误会贵妃的。赵季,刺客既然捉到就好好审审。”
“皇后娘娘,齐王已吩咐过,臣不会懈怠。”赵季回答,目光还扫了一眼贵妃。
顾瑾初看向贵妃:“时辰不早了,本宫就不留贵妃与赵统领说话了。对了……”她顿了顿,看向碧书,“替本宫备一份厚礼送给齐王殿下,就说本宫对他很感激。”
小皇后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齐王的名字,让贵妃与赵季都闭上了嘴巴。贵妃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不说二话,领着自己的人离开。
赵季朝着皇后行礼,也跟着离开。
赵季人影消失在中宫的下一瞬,坐榻上坐得笔直的顾瑾初轰然朝后倒了下去。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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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还是艳阳天,今日就有些阴沉沉,让人提不起劲。
元郝腰伤未愈,疼得靠在了壁柱上,眼睛瞄了瞄坐得笔直的齐王殿下。
利州一行,齐王势大,皇帝愈发势弱,显而易见,皇帝还在拉拢齐王。
前几日还让齐王禁足,近日就用整个慕容家来讨好齐王。今日清晨,皇帝还留着齐王说了会儿‘心里话’。
齐王嗤笑着听了几句后,扬长而去。
皇帝身边的安公公追到了齐王平时的议事厅,陪上小脸,低头哈腰,“听闻昨日您抱着一个女子,陛下说了,宫里的女子,只要您喜欢,都可以。”
“都可以?”齐王眼中有了几分冷意。
安公公忙点头:“您这是有喜欢的了?”
齐王凉凉地瞥着他,“本王不要女人,本王就想要慕容一家人,陛下给吗?”
安公公脊背一寒,感受到了齐王殿下不一般的寒意,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只要您愿意,都可都可。”
他絮絮叨叨说着皇帝的兄弟情分,言辞间还不忘表达自己的忠心,他想放弃皇帝来齐王跟前办事。
“不如你将慕容家的男人剥光了衣服送至城门下,本王就知晓你的忠心了。”齐王站起身,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轻慢之意,显而易见。
“剥光了……”安公公顿时没了笑。
慕容家是大家族,说是百年世家也不为过,如此勋贵,下牢狱已是陛下的底线,这个时候还要如此侮辱,会引起群愤。
安公公不敢应承了,齐王却道:“你若是不应,本王便将你剥了衣裳挂在上东门示众。”
“这、臣、臣、齐王殿下饶命啊。”
安公公跪在地上讨饶,殿外的元郝笑了,看着灰蒙蒙的天色,腰间疼得厉害,恍惚想起皇后娘娘给的糖。他抿了抿唇角,皇后娘娘的糖很甜。
半晌后,安公公灰溜溜地离开,元郝走进去。
“听闻皇后娘娘病得不轻,太医说要死了。”
“太医不过危言耸听,本王……”齐王顿住,想起昨日小皇后趴在他的耳边说话。
齐王殿下,本宫想咬一咬你的脖子!
啪地一生,齐王摔了案牍上的文书,豁然站了起来。
“您、您怎么了……”元郝被吓了一跳,心口莫名发慌,他愣了下,齐王便已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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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昏迷不醒,春雨春露哭了半日,就连碧书都是红着眼睛在给皇后擦拭身体。
太医在偏殿煎药,春雨时刻盯着他,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他做什么,春雨都会问一句:“皇后娘娘何时会醒来?”
太医被她吵得心口发慌,就连煎药都分神。
药煎好后,春雨端了起来,与碧书一道给皇后灌了下去,可不到一刻钟,皇后又吐了出去。
春雨哭得更加厉害了,碧书烦躁,冷着脸将人赶出去,自己一人擦拭榻前的污秽。
好不容易擦干净了,却见齐王站在身后,吓得她浑然一颤。
“出去!”齐王忽地出声。
碧书不知如何是好,想说皇后娘娘的药又吐了,却被齐王阴冷的眼神逼得将话吞了回去,她只好悄悄离开。
齐王走至榻前,看着脸色蜡黄的小皇后,唇角悠悠动了动:“小皇后,你若此刻醒了,本王便教你如何在脖子上留下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