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念并不意外孙家千金未曾邀请自己去赴诗会,毕竟无论此时她在沈府翻江倒海闹出多大的波澜来,也只是在相府里头。
京中之人所知的她,依旧是那个懦弱无能,卑怯低贱的小小庶女。
甚至京中许多人都不知道她。
机会是争取来的,沈非念让林婉想了个法子,主动向孙听月提出,由她的柒南茶楼来办这次诗会,茶水只收三成费用,场地任用。
柒南茶楼在京中也是颇有名气的,都知道那里清幽雅致,婉掌柜更是写得一手好书法,不少文人骚客都喜欢去那里闲坐会友,吃茶装逼。
孙听月见有这等好事,自然是愿意的。
沈之楹坐在亭子里,看着请帖上的“柒南茶楼”四个字,不屑地笑了下,料定这是沈非念想挤进京中贵女圈子的把戏。
在她心底,她是十分看不起行商之人的,更不要提这个商人还是沈非念。
像沈非念那样的人,便是去了诗会也是丢人现眼。
“大姑娘。”亭子外边走来二夫人,她笑着冲沈之楹点头。
沈之楹起身行了个晚辈礼。
“过几日大姑娘是否要去柒南茶楼会友?”
“不错,二夫人有事么?”
“大姑娘平日里总是沉稳自持,身上也穿得素净简单,去了那种群芳斗艳的地方,不知情的人怕是要看轻了姑娘。”
二夫人又摆出了她的慈母作派,拉着沈之楹坐下,满脸都写着贤德宽厚:“更莫要提,那柒南茶楼还是你七妹的地方。”
沈之楹暗自有些好笑,这叶氏不会以为自己是沈之杏,听了她几句漂亮话就昏头吧?
但她不露半分,只问:“那二夫人您的意思是?”
二夫人从袖中取一个精致的盒子,递到沈之楹跟前。
沈之楹问:“这是何物?”
“大姑娘先瞧瞧。”
沈之楹揭开盒子一看,里面放着一只青鸟发簪,青鸟振翅欲飞,脚掌抓在一段树枝上,树枝用碧玉雕刻当作簪杆,羽毛根根分明,上面又缀着极碎极小的白玉,如露水凝在羽毛上。
整只青鸟栩栩如生,精致可爱,的确是件极好看的首饰。
二夫人见她看得出了神,拿起簪子斜刺入她发间,笑说道:“青鸟是吉祥鸟儿,会给大姑娘你带来好消息。”
她一边替沈之楹摆弄着发簪,一边说:“听说七姑娘那日也会去诗会,她见着这簪子,必定很是惊喜的。”
这话几乎已经挑明了,沈之楹自然听得懂是什么意思。
二夫人来找她联手了。
能把沈府上死不对付的两个人逼得结盟,也算是沈非念的本事了。
诗会那日,沈之楹戴着那枚青鸟发簪步入柒南茶楼时,果然备受瞩目。
与她相熟的几位千金围上来,叽叽喳喳地问她的发簪是在哪一家铺子定的。
“是在康宝楼订的,姐姐喜欢的话,也可以去问问。”沈之楹笑容柔美动人,不动声色地推荐起了二夫人暗中开办的首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