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太多,一时之间岑帝都有些想不起来,他干脆放弃地摆了摆手,“反正不会写叶穗岁。这小丫头是在提醒朕呢。”
这些称呼太孩子气,让原本紧张地皱起眉头的庆公公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想了想,说:“陛下,奴才想起来了,柯文的姑姑柯慧正是沈大将军的妻子,郡主的婆婆。想来这事与她脱不了关系。”
飞速抬眼看了下岑帝的神情,庆公公试探问:“要不要老奴去请沈大将军?”
“请他作甚。”岑帝道,“沈证青不屑做这种事,此事朕估计他也不知道。”
“那陛下的意思是?”
岑帝微微一笑,丹凤眸中冷厉乍现,“将计就计!”
一个试图靠关系上位的人,哪怕有再多的真才实学,恐也难造福百姓。
对付这种人,就是要把他捧到花团锦簇的高位,然后再将他重重摔下,这样才有趣。
命人将大理寺递上的折子找出来,在“柯文”的名字旁打了对勾。
接着将折子随意一丢,岑帝道:“来人,宣锦衣卫刘毅。”
敢算计到他外甥女头上,他倒要看看,柯文到底是何许人也!
御书房数人来来往往,不知不觉间,天已然暗了下去。
用过晚膳,叶穗岁还特地又跟沈炼大声说了她不锻炼一事,但沈炼只是勾着唇坏笑一下,像是什么都没听见,转身就回了书房。
叶穗岁一看就知道他还没放弃,临睡前又好生嘱咐了季夏,这才上床休息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心里害怕这事,连梦里都是自己被沈炼强行拽起来,拉着她去跑步。
沈炼的腿又细又长,一步抵她两步,她要好努力好努力才能追上沈炼。
他可倒好,非但不鼓励她,还在前头鼓着掌笑她腿短。
叶穗岁又羞又恼又累,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什么也不起来。
但凡是个人,看到个小姑娘躺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都该心疼了。
可沈炼呢?
他竟然走上前,背对着她,反手握住她的两只脚踝,快步跑了起来,边跑边得意地大喊,“小爷带你起飞!”
后背擦着地面,脑袋咚咚当当地不知道撞了什么东西,那真实的头晕目眩让叶穗岁从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回想起梦中场景,叶穗岁整个无语住了。
拖着人满地跑,这是人能干出的事?!
得亏是个梦。
她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中的愤怒,这才又缓缓躺回去。
睡意再次席卷而来,叶穗岁抱着被子迷迷糊糊地想,要是明天沈炼真这么对她,她非对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庞哐哐两拳,打到他鼻血四溅不可!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沈炼,天刚蒙蒙亮,就快速翻身坐了起来。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穿好衣服,沈炼就要去敲叶穗岁的门。
刚到门口,沈炼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认真的吗?把床搬到门口来睡,也不嫌冻的慌。
不过她以为这样就能拦住他?
沈炼原路折回,从书房的窗中跳了出去,而后贴着墙根,到了叶穗岁的寝室。
雕花木窗被轻松撬开,沈炼轻轻松松翻了进去。
这原本是他的寝室。
一段日子没进来,沈炼反倒觉得有些陌生了。
屋里的陈列变了不说,连味道也是香香的,是叶穗岁身上的那种花香。
沈炼摸了下鼻子,抬步走到了床边。
小姑娘瞧着正睡得香甜。
如雪般白皙的脸蛋点染了桃花的薄粉,她侧身躺着,花瓣唇微微嘟起,柔软娇嫩的样子,叫人很想摸一摸。
但沈炼不敢。
他舔了舔唇,伸手拽了拽叶穗岁散落在床边的长发。
“起床锻炼了。”
本来就为了折腾她,沈炼也不大声唤,就靠在她耳边,一遍接一遍的重复。
念经一样,很快就把叶穗岁给吵醒了。
他坏笑地探身上前,“叶穗岁,起床锻炼。”
叶穗岁人还没醒,光听见了“锻炼”二字,昨夜梦中景象瞬间卷土重来。
沈炼就见小姑娘小嘴一瘪,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哭、哭了...
方才还得意洋洋的少年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你你你哭什么,我又没怎么着你!”
叶穗岁闻言更委屈了,她坐起来,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一边控诉:“你怎么这么坏!你都在我梦里跑了一晚上了,还不能放过我吗?!”
在她梦里...一晚上...
沈炼唇瓣动了动,脸肉眼可见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