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宁许之又问。
秀娘朝姚江奔腾而去的东方笑了笑,道:“此间诸事皆了,我想出海去汀洲屿。”
“是个好去处。”宁许之道。
秀娘撑了一会儿桨,又道:“我脸上的疤,其实是自己划的。”
陈溱惊地转过身来:“为何?”
她有些惊讶,女儿家即便不在乎容貌,也会怕疼啊。
江上清风徐徐,秀娘莞尔一笑:“父母授我身体发肤,我这张脸却害父母丧命,既然如此,不若毁了。”
陈溱恍然明白过来,劝她道:“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见色起意的人,不是美色本身。”
秀娘叹了口气:“可我心里的这个坎儿过不去。小时候我总想着爹娘能护我很久很久,所以总是疏于修习,两年前爹娘被那老贼杀害,我却毫无还手之力……”
陈溱默了默,道:“爹娘过世的时候,我还很小,那时候我便想着我一定要好好习武,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秀娘撑桨的手一顿,宁许之支起身来问陈溱道:“你习武便是为了报仇?”
陈溱抬眸,目光掠过江上烟波,落在如黛远山上,她道:“也不全是,我只是,很讨厌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什么事都做不了、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感觉,我总想着要是我最够厉害,是不是这种感觉就会少很多。”
宁许之望着远山,不语。
听她略微透露自己的身世,秀娘生出同命相怜之感,问道:“你的仇人还活着?”
陈溱点头。
秀娘又道:“我的仇人虽然死了,但可惜不是我亲手杀的。”
秀娘想起什么,又问:“对了,姑娘是否知道那老贼是谁杀的?”
陈溱不知熙京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她毕竟还是“罪人之女”,不便暴露身份,便道:“是揽芳阁里的一个女子。”
“一个女子?”秀娘脸上有惊喜之色。
俄顷,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响彻江上:“好啊,好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