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的。”晏陶陶柔柔地说,“妾身自知德不配位,不敢肖想皇上垂怜。但这么多姐妹,总有一个能让皇上开心,只要有一丝可能性,就值得妾身去做。”
他神色难辨地看着她。
女子眼中一腔柔情,看他时无比专注,好像天下只有他可以映入眼帘,其他万物都成云烟消散。
薛袭衣忽然没了和她周旋的心思。
他冷淡道:“很好,宸妃能有如此觉悟是朕之大幸,希望你当真能选出合朕心意的美人。”
她盈盈一拜:“妾身领命。”
从凝香宫出来,天色已晚,风吹得衣袍猎猎。
“今天出现的人该怎么处理,你心里有数吧?”
离开晏陶陶,他不再压抑心中暴虐的杀欲,甚至因为想象中的画面双眼猩红,语气兴奋:“朕留着晏陶陶的性命,无非是因为她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能帮朕牵制楚国旧民。”
“但其他人算什么东西,也敢爬到朕的脑袋上作威作福,惹朕不快?”
其实那些姑娘都是受晏陶陶之命才会入宫,方才在偏殿也颇为守矩,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但在薛袭衣眼中她们已经和死人无异。
苏公公心底一阵阴寒,听到他的声音只觉不寒而栗。
许是晏陶陶入宫后皇上压了些性子,很久没有动怒,日子也过得顺畅了些,让他差点忘记自己眼前这位君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当年他舅舅举兵造反,被镇压后母族尽诛,而薛袭衣凭着皇嗣的身份逃过一劫。
苏公公永远记得德妃被赐死那日,年仅八岁的小皇子看着她冰冷的尸体,脸上没有伤心,没有痛苦,只有平静,仿佛一具没有感情的石雕。
后来他失了皇上的宠爱,在冷宫中苟延残喘长大。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已经被世人淡忘的皇子竟然能突出重围,弑父,杀兄,屠戮手足,最后成为大齐皇帝。
能从一无所有爬到现在的位置,怎么会是一个普通的人?他素来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同胞手足尚且毫不手软,更何况是对一群陌生人。
过往的经验告诉苏公公,薛袭衣若想杀人,不管对方什么身份,总会找到理由。
他的身体里藏着一头毫无理智的野兽,随时可能崩溃肆虐。
苏海清刚想答应,又听他说.
“礼部尚书、大理寺卿还有点用处,他们的女儿先留着。想办法让她们失贞,到时候朕会为她们安排门不错的亲事。”
薛袭衣声音极其冷静,苏公公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从尾椎骨开始发麻。
他完全可以想到所谓的‘不错的亲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定是城中远近闻名的色中饿鬼,或者是家中有难以相处的主母,嫁去必受万般折磨,还不如死了算了。
“剩下的贱婢全部杀掉,扔到乱葬岗去。”
苏公公心中暗叹口气,道:“是,奴才一定会办妥。”
薛袭衣轻轻勾唇,意味深长地说:“苏公公跟在朕身边有很长时间了,应该很了解朕的性子。”
“得罪朕的人都该死,不管过多久朕都会一点一点讨回来,你说呢?”
苏公公脸色苍白若纸,勉强撑起个笑容:“皇上说得是。”
这些日子他到底是太放肆了些,薛袭衣这番话未尝不是对他的一个敲打。
没过多久,晏陶陶听到几人的死讯,唇瓣微微一颤,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