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轻易得到的不会被珍惜。
张维暗中摇了摇头,嘴上却道:
“公主若无其他事,学生告退了!”
以他现在青莲落子的名号傍身,只要不是自己作死,没有人敢在明面上为难他!
周影月生气地将手中的画卷拍在手边,带起胸前小小的起伏:
“张廷益!让你收本公主做学生就这么难?!”
“你可不要让我真的生气哦!”
张维随便摆了摆手,转身离去道:
“随便,五花马,千金裘,将出换美酒,我张维只是个读书人,有官做官,没官做,跑到塞外喝酒写诗也是可以的。”
看着张维大大咧咧离去的背影,周影月的娇躯先是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随后迷人的红晕就爬上了她的脸颊。
没好气地剜了张维的背影一眼后,周影月这才对太监道:
“起驾,回宫!”
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二人对话的小竹子脸上虽然波澜不惊,其实心里已经震惊成了十级海啸。
这是什么猛人,居然敢这样和公主殿下说话!?
周影月一摆手,整个銮驾仪仗有序地转身往来时的方向回转过去。
而另一边的高让一行人见周影月摆驾回宫了,也不会自讨没趣地继续杵在原地。
只见高让黑着脸坐上了来时的轿子,身边跟着一群宛如恶狗的番子,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了城门口。
随着高让和李阳山等两拨人接连跑路,城门口一下子便只剩蔡奚元和一众老鸿儒了。
郑祭酒看着面前这个劫后余生的老朋友,感慨道:
“唉,奚元公此次能够免于罪罚,实乃陛下仁慈,儒圣显灵啊!”
前者夸的是当今皇帝,属于政治正确。
后者夸的明显是张维身上的青莲落子,属于信仰正确。
蔡奚元闻言也是满怀感慨地看向张维道:
“唉,老夫也没想到,临到危急关头,还能有廷益这样的好孩子能站出来。”
有身边的老鸿儒惋惜道:
“只是可惜了廷益的那副画,献给了陛下,以后再想观摩就难了…”
“唉,对了,奚元公,现如今你家产尽数充公,在京城已无落脚之处,可有何打算?”
蔡奚元闻言为难地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几个家眷,若只有他一人的话,还可以在几个老朋友家里凑合一下。
但是带着家眷往人家家里凑合,这就于礼不合了。
正在为难间,郑祭酒对张维问道:
“廷益,你可有成家?”
张维老实回答道:“不敢欺瞒大人,还未成家。”
“可有住处?”
“只有一座清贫小院。”
“你可愿暂时收留你师?”
张维闻言先是一滞,随后脸上露出喜色高兴道:
“老师能下榻寒舍,实乃学生三生之幸,而今春闱将至,学生还有许多问题,恨不得日夜寻老师请教。”
郑祭酒闻言高兴地笑了几声,抚了抚白须道:
“奚元公,看来你这座师之名可不能白用,这教诲之责也得担起啊!”
蔡奚元也是满脸欣慰地看着张维,笑着回道:
“合该如此,师徒之名已有多年,师徒之实合该补上!”
“如此奚元公还能多与廷益讨论书画之事,妙哉!妙哉!”
“大善!他日我等定要登门拜访奚元公,一同沾沾光才是!”
老人普遍善于唠嗑,而且是这种突逢喜事的情况,几位老人唠得更是起劲。
张维虽然尴尬但却也只能小心地跟在边上应付。
一群人在城门口也不知道唠了多久,终于郑祭酒结束了这场谈话:
“好了,今日奚元公突逢大变,我们也不要打扰了,还是改日再好好一叙。”
“廷益,好好照顾你师,若有难事随时可来国子监找我。”
说着郑祭酒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递给了张维。
张维知道这在儒家礼仪中,是一种师长辈对晚辈的认可!
这一趟,张维收获颇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