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何事,原来是这事,简单!”
“廷益需要怎么样的文房四宝和水墨纸张,直接告诉茗烟即可,一会儿直接拿一套回家就行。”
张维闻言知道这是要欠对方一个人情,但是此刻形势比人强,只能如此。
顿了一顿,张维继续道:
“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先生襄助。”
“廷益但说无妨。”见张维不是想走自家老爷的门路,欧阳先生也放宽心了许多。
“晚辈想借逸云轩名剌一用。”
欧阳先生闻言手中摇动的纸扇停了停,一时间会客室内陷入了安静。
…
平康坊,兵部尚书王贞吉府。
王府雅苑内觥筹交错,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承乐县县令方孔捧着一副画卷小心翼翼地跟在几位官员身后。
走在方县令前方的一位都察院御史,头也不回地叮嘱道:
“方大人,念在你我是同年的份上,今日王尚书的文会我带你前来,你一会儿可得注意言行,莫要冒犯了其他大人。”
方县令闻言讪讪地笑了笑,忙不迭道:
“了然,了然。”
方县令跟在同年身后,行走在王府复杂的游廊中,对于不时路过的妙曼侍女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不过多时,一个转角处,方县令终于来到了文会的主会场。
只见会场效仿前朝古风,各个分席而坐,席位之上摆放着各式瓜果以及水墨纸砚。
会场中央一个蒙着面纱的白裙女子持琴弄曲,几个伴舞侍女闻乐起舞。
席位间各方宾客有的小声交谈,有的专心观赏,还有的对着面前的纸墨冥思苦想。
会场上首处,一位身着华袍绯服的老人正侧卧在席间,手指却在空中虚无地打着节拍。
方县令行至会场,只敢小心翼翼地打量上首处的老人一眼,随后立即敛起心神在外围的席位上落座。
上首处之人正是当朝二品兵部尚书,王贞吉!
同时,他也是一位二品儒士!
方县令刚落坐不久,王贞吉缓缓睁眼,拿起案上的铜如意敲了敲。
其实王贞吉这边的动作刚起,场中众人的注意力也早都被吸引过去。
甚至连场中的歌舞也直接停下了。
王贞吉懒散地放下铜如意称赞道:
“虞小姐的曲,不错…”
场下众人闻言登时交头接耳地交流起来,显然这女子能得二品大佬的一声称赞,是一件极大的造化。
反观场中的虞小姐闻言恭敬地起身朝着王贞吉福了福行礼。
“不等了,开始吧。”
王贞吉身边的侍者闻言,当即上前拍了拍手掌。
虞小姐等一众歌舞侍女见状各自收起事物,小心翼翼地从侧面离开了会场中央。
“各位大人,今日我家老爷宴请各位,实乃以文交友。”
“今日不限主题,不限形式,各位大人请尽情创作,届时我家老爷将亲自品鉴!”
侍从说是现场创作,但其实除了真的傻子会相信以外,大多数人都是提前准备好了作品前来。
毕竟,谁敢让一位二品大佬空等?!
一时间,随着侍从话音落下,场中众人纷纷拿出自己随身带来的书画交与身边仆役。
而这边仆役得了书画也是第一时间便送到上首王贞吉的侍从处。
随着一幅幅书画的展开,王贞吉依旧侧卧在榻,眼皮轻抬,自有侍从将画打开由他阅览。
王贞吉也是省事,遇见好的他就点点头,遇见不好的便轻轻点动手指。
而他面前的侍从则是根据王贞吉的反应,依次将好的作品挂上游廊的画架之上供众人一同品鉴。
至于不好的则直接是摞在一旁,没准当晚就会被送到柴房当柴烧。
随着一幅幅画被品鉴完毕,王贞吉的神色也越来越烦躁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