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富贵向着苏陌拼命招手,一时她竟按捺不住要点头的冲动。
可苏陌哪能轻易就答应呢!她深知嫁给路铭远是一回事,直接跟他走却是另一回事。
聘为妻奔为妾这句话苏陌又怎能不知道,她对着窗外的路铭远摇摇头又点点头,对方顿时不明白她的意思,忙问:“你这摇头点头的意思,可是答应了?还是回绝了呢?”
路铭远双手握拳,眼底略过紧张,他担心苏陌认定他是骗子,会喝斥他白日梦做多了,竟肖想她跟自己走。可收回那番话却已来不及。
路铭远抿了抿发白的嘴唇神色复杂。
“我对爹娘说了非你不嫁,自然是答应了,虽说是认定你路铭远但我也不能没名没分地跟你走。你若真心待我,改明儿堂堂正正上门求娶便是。”可他来求娶爹娘也未必会同意把她嫁给路铭远,这才是最大的问题,苏陌秀眉微蹙,语气稍顿。
苏陌语气顿的那一下路铭远察觉到了,他也明白苏陌的顾虑,他如今身无长物届时两手空空上门求亲,苏家父母断然不会糊涂到将女儿嫁给他这种人。
苏陌思绪纷乱,破罐破摔地开口:“路铭远,你尽管上门求娶就是,我爹娘那边就由我来说服。”
实在不行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吧,苏陌面无表情地想着,与其跟原书一样嫁给成仕翰被女主打脸,还不如抱紧路铭远这条大腿扶摇直上。
闻言,路铭远垂下眼帘,抿了抿唇,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坚定地说:“你放心,我明日便请媒人登门求亲,定然不会委屈你没名没分跟着我。倘若娶你为妻,我路铭远今生定不负你。”
殊不知,苏陌正等着他这句话,听了后顿时喜笑颜开,被关在屋里闷出来的郁气渐渐散去。
而路铭远抬眸看她展颜便也跟着轻笑起来,却在四目相对时,路铭远慌乱低头,苏陌待他如此真心,日后他若是负了她便是天打雷劈也不为过。
许是路铭远那一刹目光太炽热,苏陌有些不自在,她错开视线望了一眼天色眼底浮起担忧,低声漫语:“天色已晚你快些回去吧!翻墙的时候小心些,不要摔坏身子了。”
路铭远双颊又是一红,但因着夜黑苏陌并未看清。
目送路铭远离开后苏陌关上窗户,随后躺在床上思来想去竟无一丝睡意。
她脑子里面想的全是路铭远。
虽然他现在是又穷又瘦又弱鸡的穷书生,但真实身份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子,有朝一日认祖归宗,连带着她也可以直接跨越好几个阶级。
那一日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期间她还是要努力赚钱解决温饱和盘缠的问题。
脑海里闪现着许多赚钱法子,苏陌想了大半夜都未拿定主意,不知几时困意袭来便睡了过去。
翌日。
金氏照常敲响苏陌闺房的窗户,待窗户打开后便递了今日的早饭进来,瞧着她睡眼惺忪的模样,细声交代道:“吃完早饭就收拾一下仪容,半个时辰后我来接你去正屋,今日是媒人带成哥儿登门的日子,你好好表现。”
苏陌顿时没了睡意,还未开口拒绝金氏便放下叉杆掩上窗户,只余她一人在房里目瞪口呆,苏陌泄气地将自己摔在摇椅上,暗想,难不成她真的逃不掉嫁给成仕翰的宿命吗?
半个时辰后。
苏陌当没听到金氏的话一般,丝毫没有梳妆打扮的意思,在屋内紧张地渡步走来走去,秀眉紧锁着。
若爹娘真的要绑她上花轿,走上和原主一样的老路,最终她苏陌会被女主打脸报复的话,那她还不如直接逃婚,还在乎这些名节做什么?
反正她很清楚路铭远的为人,即便他封为王爵也不会弃她不顾。
金氏这时打开了苏陌的房门,她见苏陌还是早上那副样子便催促道:“你快拾叠好,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你都干了些什么。快梳妆随娘去瞧瞧他的相貌,若是你见着他定不会再想着那路铭远了。”
先前听媒人把成仕翰夸得天花乱坠,金氏还抱着一丝疑虑,可今日见他浑身的气度涵养,还有说话的谈吐便也认可了媒人来时说的那番话,确实才貌双全;比那个叫路铭远的要好上百倍不止。
“我不出去,说不嫁就不嫁。”苏陌侧坐在床沿,看也不看金氏一眼,别开头倔强地说道。
金氏苦口婆心地劝:“陌儿你听话些,娘总不会害了你。你看成哥儿家底殷实、品貌非凡,家徒四壁的路铭远哪能跟成哥儿相提并论?”
怎么说着成仕翰就要拉踩路铭远了呢,苏陌有些不悦,“娘,路铭远真的没有你们说的那样差。”
“咱且先不谈路铭远。”苏陌也想跟金氏掰扯一二,她转过身来,将心里话说出:“成仕翰他并非良人,他只单单见过我一面就能抛下青梅竹马来求娶我,倘若以后遇到更貌美的女子,他何尝不会重施故技?”
“尽道听途说!那魏姑娘的事陌儿你是从哪儿听说来的?”
金氏皱着眉头,她为何这般笃定传言即是事实,担心她是被人诱导了,便语重心长地劝说:“不要听风是风,听雨便是雨,传言十有八九都是夸大其词的。陌儿若真的想了解一个人,必定要和他相处过才知道,不可妄下定论才是。”
苏陌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苍蝇也不叮无缝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