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梓言进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入目的第一感觉,就是逼仄。整个房间,就只放了一张双层的木板床还是紧挨着墙体,上面就是窗户。
靠门的右手边,有一张算是书桌的桌子有些破旧上面放了一个台灯和几本书。左手边放了一个单门开的衣柜,也就是两尺来宽。
柜子和床头中间流出了一个能并排紧挨着站两人的过道直对着的还有扇门,是通往外面的阳台的。
其实,说这个是房间都有些牵强这其实是从客厅隔出来的一个隔断。两边是原来的墙体,开门的地方,却是木板隔出来的。
因为还要考虑客厅的采光所以门上面有一米宽的缝隙所以舒适度是丝毫不存在的。夏天的时候太阳光照进来,整个屋子比外面也强不了多少。
冬天的时候虽然床紧挨着窗户下面的暖气可冷风呼呼往里灌就算有点温度,也顺着门上的缝隙流走了。
但即使是这样一个房间,以前也不属于她一个人,看着双人的架子床就知道,之前,是程佑惜和程佑珍一起住在这里。
因为这个原因,程佑珍一直觉得这个妹妹回来,就侵占了属于她个人的空间。所以,从来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姐妹之情,更是谈不上。
矛盾之所以缓解,是因为程佑泽下乡,他的房间空了出来,程佑珍搬了出去。关于这个,程佑惜是有些意识留下的,她很怀念以前在外婆家住着的,冬暖夏凉的大房子。
连以前的程佑惜都觉得住这样的房间委屈,更遑论坐拥整座摄政王府,数百间屋子都住不过来的柳梓言。她只觉得呼吸都有些窒闷,对比前世,她身边的四等侍女,住的房间也比这个强啊。
唉,看来她说的想要适应这里,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其他先不说,就只是这满布的灰尘,就让人受不了啊。
听到外面程佑珍也说要休息,进了她自己的房间,罗静先要赶回厂子,只是跟房间的程路打了声招呼,也急匆匆的出门了。
听到外面安静下来,柳梓言才走出房间,去洗漱间里倒水擦洗房间。另外,还花时间研究了一下这里的洗澡设备。
其实也就是个热水管和冷水管,在接口处连在一起,然后又往外伸了个塑料管。然后最外面有个花洒,能够控制水流,看起来倒是别出心裁。
可在柳梓言看来,真不觉得比前世的澡盆好多少,好像热水也不是时时都有的,得固定时间才能用。当然,不论好坏,她也不准备用。这薄薄的一扇门,有点声音整个屋子都听得清楚,多尴尬啊。
打扫房间这回事,柳梓言还真的不是第一次做,莫钰清前世的书房,是连心腹都不允许随意进出的。整个房间的打扫,自然也不假他人之手,边边角角的都要自己来。
柳梓言不想他那么辛苦,也自告奋勇的参与进去,还记得有一次,她问莫钰清,“你这书房里这么多机密,可是关系到梁国的整个命脉,你就不怕我把这消息泄露出去了?听说其他三国都有什么女间谍之类的,专门进入梁国各大官员的后院,窃取了不少机密,你,这么放心我吗?”
“有何好担心,别说一个梁国,你若要这天下,穷尽我毕生之力,也要挣过来给你。”彼时,正在练书法的莫钰清抬头望过来,有细碎的光晕照在他脸上,那醉人的温柔表情,柳梓言永远都不会忘。
嘴角不知何时,扬起一个最灿烂的微笑,柳梓言察觉到,干脆停下来笑个够。她毕生所求,现在已经达到,莫钰清重新回到她的世界,她愿意这样笑一辈子。
原来,重逢的意义就在于,哪怕他不在身边。可知道这个世界有他,就觉得,再也无可畏惧。
本来以为,收拾完整个房间需要很长时间,一定会很累。可柳梓言发现,自己的速度是她意料之外的快,而且,全身上下力气满满,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变一下。
要知道,这一天前,她可还是个重病濒死的人呢。看来,莫钰清给她吃的那些东西,远比他所说的,还要更加神奇。
还有那个随手一扔,顷刻间就能让整个房间焕然一新的符,不知道普通人能不能用,下次见了,一定要问问莫钰清。
清洁完毕,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新的床单铺在床上,柳梓言直接和衣趟了上去。想着幸亏有这件衣服,可以让周围的气温保持恒温,甚至能产生一丝凉爽的微风。不然,这晃眼的大太阳,屋里还不得跟个蒸笼似的,哪里能呆的住。
柳梓言是被罗静高昂的喊声吵醒的,睡眼惺忪间,就听到罗静喊着程路的名字,“程路,你快起来,你这怎么买的米啊,这都发霉了你知道吗?你看那颜色都发绿了,根本没法吃的,你从哪儿买的,快起来去退了去。”
然后是程路开门的声音,说话嗓音有些沙哑,“不是发霉,那是药米,是人大夫专门给惜惜准备的。”
“你少哄人,谁家会送这么些细粮给她一个小孩子,这是不是,你又去黑市买的?”后面的话,压低了声音,除了程路,也就五感异常敏锐的柳梓言能听见了。
程路有些不耐,如果真是他买的,他还会瞒着家里人吗?“你也不看看那是多少,那一大袋子,有一百多斤。一斤米黑市得两块多,我哪儿来那么多钱?”
那个袋子是专门用来装粮食的细布袋子,一袋子得有一百二三十斤,他一路带回来,起初想着家里的事儿没想到。
也是他运气好,从大队里到县城,可能因为路不好走,就没遇上几个人。后来进了县城,大家都面露异色的看着他,程路这才想起来,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
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人,他都会笑着解释一句,说是从农村老家,父母给余出来的粮食。这个时候,的确是村里分粮的时间,也有人悄悄去农村换粮的,倒没人说什么不好的话。
可程路不知道,这一切真是他自己想多了,事实上,那袋子上被莫钰清施了咒,一般人会下意识的忽略它。
大家看的是车前坐着的柳梓言,小姑娘唇红齿白,衣着光鲜,看着就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至于之前李桃为何会注意到,是因为她身怀六甲,且胎儿已成型。一体双魂,神识略强于普通人,而且全身心投入的关注着程路,所以才能发现。要不然那么长时间里,其他人怎么都没发现呢?
但是这个咒因为很简单,时效只有六个时辰,也就是十二个小时。罗静在厨房看到的时候,激动的都差点跳起来,高兴是多了一袋大米,可立刻就发现这大米不对,颜色不对。
此时,听到程路这么说,罗静还是将信将疑。“药米?我怎么都没听说过,什么药不能直接吃,还非要弄到大米上面,这,多浪费啊。”
后面这句就是小声嘟囔了,程路却想起那个少年郑重的神色,再次叮嘱道:“这个算是药,咱们可不能吃,吃了也没好处。你做饭的时候,先给惜惜做出来,熬粥或者蒸米饭,别跟咱们的混在一起。”
“行了,行了,知道了,这样多费煤啊,敢情你不守着火炉子,你不知道。”这个时候,厨房是在楼道的最里面,一层楼的人都在那做饭。
粮食珍贵,大家做饭的时候,都要守在旁边。又是人,又是火,能不热吗,简直是遭罪。要她自己在家,都是直接吃食堂的,省的麻烦。
不管罗静怎么说吧,反正晚饭的时候,给柳梓言的就是绿色的米粥,其他人照例是玉米糊和杂面馒头。
程佑珍看了一眼柳梓言的方向,然后疑惑的看着罗静,倒也没立刻说话,就那么面带委屈的看着。
罗静连忙解释,说了那是药,大夫专门给惜惜配的。可程佑珍却也有自己的理由,“妈,我这些天在农村,整天干活,到了吃饭的时候,都没精神了。晚上蚊子那么多,也睡不好,现在也是胃痛加头痛,也算是病人吧。”
她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罗静心疼的不行,也面带犹豫的看着程路。柳梓言在旁边看着,觉得这画面甚为熟悉,这不跟上次的馒头事件,大同小异吗?
明明她这个正主儿在这里,她们却不肯开口询问,这看着程路,是觉得程路才是做主的人?是不是她年岁小,连自己的东西,都没有发言权了。
可上次那个馒头,柳梓言是无所谓的,她并不在乎。这次的灵米,却是莫钰清专门为她准备的,柳梓言可不答应分给旁人。尤其,在人家也不准备领情的情况下。
“姐姐,可能理解能力有问题,这个重要的不单是药,还是别人专门,送给我的。我这次受伤,身体恐伤了底子,人家怜惜我,小小年纪遭了大罪,这才慷慨相赠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