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嬛皮肤白,手腕纤纤,十指修长,就跟玉雕的一样,跟她有点肥胖,不算太白皙的手摆在一块儿……
阎氏的手轻轻在沈嬛手上摸了摸。
意犹未尽地又摸了摸。
“啪——”
沈嬛拍了下她作怪的手,很有长辈风范端坐,手指缩到了衣袖里,只露出一点指尖。
阎氏看到沈嬛的眼神,笑得憨厚,老老实实地把手放到桌子下面。
忽然她伸手解开自己带来到包袱,“来的时候没想到这里会是这样,怕说有点少,太太先用着,儿媳过几日又来看您,您想用些什么也跟我说。”
边说她边把东西拿出来,有两盒糕点,两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冬衣,还有些瓶瓶罐罐。
沈嬛看到了瓶瓶罐罐上面贴的字条,都是寻常用得上的药丸,治风寒头疼的。
摸着瓶瓶罐罐上的小字,沈嬛心里热乎:“你有心了。”
得了这句话,阎氏觉着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不值当什么,只要太太过得舒心些,儿媳就比吃了蜂蜜还甜。”
她长得老实,一胖就更老实,沈嬛都被她这随口就来,好像从心窝子里掏出来到话给甜到。
可是,他就喜欢这样好听的话~
端着的身段有些软化,眼角眉梢带着些许不自觉的亲近,沈嬛问起入宫的陈庭芳。
这才知道入宫三个月的陈庭芳还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倒是封了贵人的陈妙仪有点消息,听说在那位蒙军旗的博尔济吉特桑兰后头侍寝,压了祖父是太傅的武蕊一头。
一说起女儿,阎氏脸上就露出愁苦:“这没进宫吧,就连做梦都是她们两姐妹进宫,给我争口气。”
“可进了宫……”
“不瞒太太,我都……我都……后悔了。”
阎氏眼角有点水光:“儿媳这辈子没出息,就得这两个丫头片子,虽然打过骂过,却是儿媳肚子里爬出来的,别人再亲厚也越不过她们去。”
“可现在,怕是一辈子都见不着庭芳了。”
周兰在一旁安慰她:“二夫人且放宽心,宫里虽然规矩严了点,但皇后待人宽容,下面的人不敢轻易怠慢个宫小主,以庭芳小主的性子,必定能安安稳稳的。”
阎氏就跟抓住一点希望,望着周兰:“但愿如你所说,我也不求她光耀门楣了,只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就成了。”
说到这儿,周兰也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拿出来,她给沈嬛做了两双冬天的鞋,豆绿色的鞋面上绣着菖蒲,鞋里面细细缝了一层兔毛,又暖和又软。
沈嬛是识货的,鞋子拿在手里忍不住惊叹:“好巧的活计,费的时间肯定不少,可累着眼睛了?”
周兰笑得腼腆:“承蒙老太太不嫌弃做得粗苯,我是做惯了活儿的,要不了多长时间。您要穿着舒服,我再给您多做几双。”
沈嬛摇头:“可不要。”
“眼睛能少熬就少熬些,年纪一上来就知道厉害了。”
正好晴子烧水来了,进门就看到桌上的东西,对这双鞋子印象深刻:“这鞋子做得真好!”
同是这方面的好手,更能看出里面的门道,换作自己,晴子也不能说做得比这更漂亮。
她边泡茶边道:“奴婢顺道把饭蒸上了,二夫人周姨娘在这用午饭吧。”
老太太是被老爷下了命令变相软禁在这儿的,两人都是偷偷的来,怎么可能光明正大地在这里吃饭。
晴子这话说得奇怪。
周兰是聪明人,知道这是有什么话是自己不能听的,站起身跟沈嬛道别。
她一走,屋子里的氛围就有些紧绷,阎氏脸上带着急色:“太太,我身边那个自作主张的丫头,春分,前天夜里掉进池塘淹死了。”
阎氏到现在还后怕,春分那丫头她用的时间长,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死就死了她可怵得慌。
沈嬛皱起了眉:“她生前解除了什么人你还知道吗?”
“那丫头嘴巴叫得很,跟谁都能聊几句,我问过跟她猪一个屋的丫鬟还有交好的几个下人,都说没什么异常。”
“不过,我后来带人去把她住的屋子好好搜了一遍,发现了这个。”
阎氏拿出一枚精致小巧的玉花,沈嬛拿在指尖看了看:“这应该是首饰上掉下来的边角料,而这玉,可不是她一个丫鬟用得起的。”
玉花入手温润,水头极好,府里头用得起的,也就几个主子们。
哪怕沈嬛早有准备,也被这个连杀两人,就为了堵住嘴的不知名的人弄得有点儿心头泛凉。
阎氏也怕呢,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太太,你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也太危险了,要不,就跟老爷服个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