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面前被她惊吓得不轻的清穗,随意丢下了染血的碎片,嘴中看似轻易地说道:“傻清穗,哭什么,别哭,只是看起来稍稍严重了些,耽误不得事情的。”
“快是起来,地上凉,我们得快些入宫了。若是被人瞧见了,再生变故,我可禁不起再来一遭。”
清穗红着眼,颤声点头,公主已经做到如此地步,她如何都不能拖后腿。
她起身,颤着手为公主戴上一方面帕,小心绕过看起来颇有些狰狞的伤口,随意对着公主装出一脸笑。
她们从后门离开,令牌一出,无人敢阻拦。待到了马车上,清穗松的一口气又是提起来。
楚映枝反而变得平静了下来,她逼迫自己抛开怀中那方搅乱了她多半心思的平安扣,思索着待见到父皇后的说辞。
她沉默地望向窗外,听见清穗担忧说道:“公主,刚刚地处偏僻,我们没有证据。若是安柔郡主反咬一口,我们该如何?公主八岁时,十二岁时,安柔郡主明明做了那些伤害公主的事情,可是却在皇上面前反咬一口,最后皇上还责罚了公主!”
她放下车帘,低着头,轻笑了出来:“清穗,那些年为何父皇会责罚我?”
清穗犹豫:“因为,皇上觉得是公主欺负了安柔。”
“对,可是如今我顶着这样的一张脸,清穗,你觉得父皇会觉得是我欺负了安柔吗?”
清穗摇头,却还是忧心:“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安柔郡主还是会同往常一般,只要说公主陷害她便是够了。”
楚映枝摇头,取下了脸上的面纱,取了一面小镜看着那处狰狞的地方:“清穗,证据在这个时候,不重要了。”
她闭上眼睛,想起从小到大安柔毫无源头毫无顾忌的恶意,记忆中她总是颤抖着身子。她不是不知道怎么样去破开恶意,但是她从前是不愿的。
从前她还在安禾殿时,安柔的欺凌来的毫无顾忌,便是青天白日她满身青紫,她也寻不得机会去告状。如此往复下来,安柔越发肆无忌惮,她险些死在了五岁那年的冬天。
那时,安柔备受宠爱,是皇叔唯一的女儿,而她只是偏僻宫殿毫不受宠无人问津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