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长生扶着谢知年的手:“你倒是会吩咐我的。”
“简直是稀客!”糖铺的店小二迎面耷拉着头出来,一看就知道两位身世不凡:“小的在这里向二位客官问好,不知道客官您光临小店,想买点什么?”
“蜜饯还有吗?”谢知年捂着袖子,他擦拭着袖子间落上的风尘。
店门的小二甩着肩上的抹布:“客官的银子够,要的这里都有,有多种口味,不知道客官的喜好,要不让小的给您称称?”
“桃蜜即可。”谢知年捂着嘴巴,感觉喉咙一片腥甜,方才的药味流进他的鼻腔:“其余的就不必。”
店小二拿着漏扫,掂量着口味:“客官稍等便刻,小的马上称好。”
“你何时爱上桃蜜饯的,?我记得以前虚空长老赠的桃酥,你没吃一口就吐掉在地,让我把它丢在土里埋掉。”历长生半眯着眸子,染着记魂草的手在发寒,他轻拍着谢知年的背。
“我是让你丢掉,你还不是阳奉阴违顺着就吃?”谢知年咳嗽几声,他笑着说道,转眼笑意消失殆尽,他盯着桃酥的位置沉默:“至于何时爱上我也不清楚,单站在它面前,就指着想要,像是喜欢很久的样子。”
历长生的胸口狠狠地起伏一下,他盯着桃酥的方向探去:那是他自幼喜欢的蜜饯,每次大大小小的飞升过后,他的师尊都会奖励他蜜饯,说是奖励不如说的丢弃。
养了万年的口味不会改变的。
旁边的店小二拿着布袋递交在谢知年的手上:“客官您要的蜜饯好了。”
“谢谢。”谢知年接过小二手中的蜜饯,付了灵币过后就出了铺子:“长生你发什么呆,快先尝尝这桃酥味道如何?他们家是香水镇数一数二的糖家,除魔的时候师兄老爱往这边跑。”
熟悉再不过的话语让历长生仿佛回到飞升后的场景,他接过糖果抿了一口:“好吃,不过发霉了。”
长生殿的十里桃林就是这样,没有人会养着那些刚成长的桃树,有的只会让其自生自灭。
“生霉了?不应该的。”谢知年拾起一块往正嘴巴里送,冰糖划开在他的口腔间,突然‘匡唐’一声,布袋掉落在地,桃饯滚落一堆,他直接扑在地上咳嗽着。
谢知年捂着喉咙,急着满地打滚。
那个匆忙的少年也摔倒在地,连连地捂着腰喊疼。
“谁?”历长生立刻挡住谢知年脸上的黑纹,他来不及管那少年,直直地跪在地上,拍着谢知年的后背。
“里面有桃核,卡在喉咙生疼。”谢知年掐住自己的脖子,任由指甲抓破脖子上的伤痕,他疼地整张脸都接近扭曲:“长生我好疼,快帮我把它吐出来。”
历长生地抓着他的手,隐约带着几分的心慌,雪花飞溅在他的手上,从开始的一滴到越来越多,围观的人群纷纷指指点点。
历长生顿时慌了神,眉间的朱砂发出耀眼的光芒,胸口传来巨大的疼痛:“你别动,我将它逼出来。”
谢知年斗笠掉落在地,他的脸上泛着不平常的红润,嘴巴间的血迹渐渐的扩大,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那桃核卡喉咙不出来。
那双眼睛中被痛苦覆盖。
“你让我自己来。”谢知年忍受不了疼痛,他推开历长生半跪在地上佝偻着,膝盖没过一会由于摩擦出现一堆血,他张开嘴巴,伸进手,穿插着无数的血迹,几乎要把整肝肺都咳出来。
胫骨受到地面的摩擦变得十分的脆弱,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断骨声,巨大的桃核从他的口中飞出,还要的就是满地的鲜血。
“你就这样想死么?”历长生的双目接近暴走,他身上的灵气反射在众人眼前,蓝色的灵光让他的心神为之一颤,跟着的就是谢知年倒在地上痛苦的模样。
——他的师尊的伤势刚好转一会。
——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会病死在这里的。
爬起来的青年非但没有道歉,反倒是摸着发疼的腰间,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的他下破胆子:“你们可都看见了,我可什么都没有干,是他自己站在道路中间,是他自己在那里发疯,我不过就是撞了他,这血可不是我造成的。”
谢知年接过历长生的手,垂下的头发遮住血迹的流逝。
“不是你,是谁造成的?”历长生的眼底流露着浓浓的杀意,事到如今青年的解释他是听不进去的:“我要把你的舌头给割掉,让你遭受哑口无言的痛。”
“长生。”谢知年的外袍染上血迹,他气息奄奄地抓住历长生的手。
历长生松开谢知年抓住他的手,拔出腰后的崇明剑,顿时天地失去了颜色,乌云盘旋在香水镇的上空,金色的光辉打在他的脸上。
青年不停的往后腿,下得手都在发软:“道友我知道错了,您久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让撞到那位公子的,因为我娘现在病在床上,我要去为她抓药,不然她就活不过一个时辰,我也是急了眼才这样匆忙,直接撞到那为公子的。”
崇明剑亮相的一瞬间,众人的心里直直的发毛。
糖铺的店小二见出了这事跑出来,于心不忍的求情道:“这位公子还请你息怒,言家小少前一家被魔道中人抓住盘问仙月君坟墓的事件,她娘是经不起盘问风浪的人,不由间下破胆子,到现在三魂七魄都散在外面,你就饶了他这次吧!”
旁边的人群纷纷点头:“道友你看在这小儿孝顺的分子就饶他一命,他祖上隐晦是归月门下的,归月擅长奇门异术,会保你这朋友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