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剑派的淮山派位于玉山的东北方向,往南约几百里地,便是京城。
说是五岳,实则就是五个小山包,当家的头领都是犯了法,被判斩刑的囚犯,越狱后杀了当地的官员,做起了打家劫舍的买卖,后来这几人聚到一处,说是一见如故,便结义成了兄弟。
如今十几二十年过去,一个个地也成了响当当的名头。
只是中原武林正道素来瞧不上这几人,都是烧杀劫掠出身的野蛮人,饶是这几年没再传出什么荒唐事,也仍排斥这种门户。
桑萦知道师父对武林同道的态度素来都是平和的,只要聊得来便都能结交,但师父不喜欢欺凌弱小的,五岳剑派的这几人,皆是欺男霸女的主,师父断不会跟这些人有什么交集。
但不知怎会跟淮山派的人动起手来。
站在淮山派山门外,桑萦望着上山的栈道,心里一紧。
山不算高,栈道细窄,但看得到尽头,约莫一刻钟便能走上去。
放眼望到山顶,连个人影子都瞧不见,栈道栏杆上血痕犹在,有几处横栏已经损毁,草从灌木已经被压塌,残刃断剑散落一地。
破败又荒凉。
桑萦眉头紧锁,缓步上山。
山顶大殿,木制的横匾上写着“淮山剑派”四个大字,院墙内传来些许人声。
“什么人!”院中众人见到桑萦,立时扬声喝道。
桑萦坦然站在门口,众人目光交汇,见不过是个小姑娘,松了心神,其中一老者对桑萦说道:
“哪来的黄毛丫头,赶紧滚下山去,耽误了你爷爷的事,可别怪我衡山剑派不讲情面。”
这位上来自报家门,道出衡山派的名号,省了桑萦多费口舌。
她打量院中众人,除去方才那位说话的人,另有一老一少,以及一位红衣女子。
这会目光皆是不善地盯着她。
桑萦眨眨眼,“晚辈只是慕名而来。”
她目光从面前这几人脸上一一掠过,朝着其中一位架子最大的老者一抱拳,“晚辈从江南而来,听家中师长赞北地风光疏阔,便想着来见见世面,只是瞧着,眼下似是有些不巧?”
“站住!”
站在中间的老者还未发话,那名红衣女子已是按捺不住,抬手一鞭甩过来。
“让你进来了么,哪家的丫头这么没礼数。”
桑萦面上笑意不变,她躲也不躲,犹自往前走,待那一鞭子将将打到她脸侧时,极其随意地推出一掌,轻飘飘卸了软鞭的劲力。
她反手捏住软鞭的一端,稍一用力,那红衣女子被她带得不由往前走了好几步,被身边的男子一把扶住。
“菱儿,没事吧!”男子问道。
“你是傻的吗?没看见她打我?你若就这样看着我被欺负,回去我们便退婚!”女子刚一稳住身形,便推搡那男子,恨恨说道。
看来这两人是情侣,这男子方才自称衡山剑派,但不知这女子是否也是衡山剑的门人。
桑萦不动声色地观察这几人。
刚才初初交手,便觉出这红衣女子内功不精,不足为虑,这几人里,恐怕就那最会摆谱的老者最难对付了。
“姑娘,此地是淮山派正堂,我等乃是衡山剑派和寿山剑派传人,我父亲叔叔是淮山派掌门的结义兄弟,眼下不方便接待客人,姑娘还请下山去吧。”年轻男子瞧着还算中正,说话间不掩门户,很是骄傲。
“我听闻淮山派被灭门了,也不知是真是假,既然来了,我偏要进去看看。”桑萦微微偏头,笑着说道。
她瞧着便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令人难起防范之心。
只是这话着实不大客套,方才动手的红衣女子气得不行,推开身边的年轻男子,再度朝桑萦甩出一鞭子。
桑萦也不是托大,她确实从未下山历练过,可师父曾与她聊过当今天下武林的高手。
当时提及五岳剑派,师父只说了一句,不足为虑。
无论如何,她都要进去看看,总是要发生冲突的,那也没必要花时间周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