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世子,太后娘娘还等着用饭呢。”老太监在一旁提醒。
幸而容萦这时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穿了鞋子,便跟着谢棠一起出门。
偏殿到正殿尚有一段距离,谢棠扯了扯容萦的袖子,绷着包子脸问他,“你刚刚梦里叫的兄长是谁?”
容萦独生子身份众所周知,哪里来的兄长?
小孩子反而不好一两句糊弄,尤其眼前之人还是皇帝,容萦正打算编个故事讲给他听,就见谢棠表情恍然,一副明白过来的模样。
“朕懂了,你说的兄长是不是遇哥哥?”
谢棠口中的遇哥哥便是谢流遇了。谢流遇是先帝的义子,和谢棠自然算兄弟。
“不要肖想他了,朕才不要你当嫂嫂,朕将来要给遇哥哥娶一位美貌的王妃。”
谢棠臭屁的哼了一声,却道:“说起来,今天还是他告诉母后你受伤的事。”
容萦一愣,“王爷是如何向姑母说的?”
“他说今早去打猎时碰到你,一头野獾冲过来将你撞倒,脑袋磕到了石头上。”
容萦:“……”
这么离谱的理由,且不说太后会不会相信,谢流遇自己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正殿中,宣太后正等着二人,她一身华袍,容貌与容萦记忆里毫无二致,只是神情有些严肃。
容萦心里顿时有了底,跟着谢棠一起行了礼,却没起身,反道:“容萦有罪,请姑母责罚。”
容太后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满心的火一时发不出,沉着脸道:“常嬷嬷,你伺候陛下用饭,你跟我来。”
最后一句是对容萦说的。
原身可是直接偷了太后手令假传消息,不然以谢流遇对原身的警惕,不可能被骗走。
容太后虽不知道事情真相,却知道容萦假拖自己的名义乱传消息,此事传出去便是大罪,容太后进了内殿才训斥他:“偷盗我的玺印,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如今闯了祸了,知道求饶了?”
辩解无用,容萦直接跪下了:“请姑母责罚。”
他低着头,脑后的伤口明晃晃亮在容太后眼前。刚刚容萦睡觉时她去看过,伤口极深,看着血淋淋的,再深一点恐怕命就要没了。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更何况此事并没有酿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容太后看他跪在那,到底心软了,没好气道:“起来说话。”
“你同他出去一夜,都做了什么?”
“没什么。”容萦不可能把昨晚的事说出去,只好编了个理由:“我昨夜同王爷表明心迹,他拒绝了我,我不肯放手,拉扯间摔倒了一下……”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此事容太后是知道的,她也没怀疑,只疑惑道:“猎场有御医,你怎么还跑回宫里了?”
容萦硬着头皮道:“此事太过丢脸,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既然已经扯了谎,容萦索性对她道:“姑母,阿萦如今已经想清楚了,往后我不会再纠缠了。那谢流遇虽生的好,性情却无趣,太没意思,更何况,他也不喜欢我。”
容萦从小娇宠太过,想要什么就必得到手,容太后常常自责自己对他宠溺太过,想起往事又忍不住心软。
现下他虽这样说了,容太后却是不信的。
她拉过容萦的手,低声问道:“你倒也不用骗我,不说别的,他嘴上的伤口,是不是你咬的?”
容萦面色复杂:“还真不是。”
那明明是他自己咬的!
“你这孩子,连姑母也不说实话。”容太后瞪他一眼,笑道:“他既没有事后追究你,想来也是心软了。”
南平风气开放,男子之间成婚的也不是没有,容太后对此事还是看得很开的。
“流遇是个好孩子,将你托付给他,哀家也安心。”不等容萦说话,容太后揉了揉额角,道:“好了,用饭吧。放心,此事还是有可能的。”
容萦:“……”
***
成庆王府。
谢流遇在午饭之后便用了药,他手上的伤不重,只是看着可怖,好在用的药珍贵,没几天也就好了。
他手上有伤,今日便没批公文,只随便找了本书翻着看。
门正在此时被敲响,不等谢流遇通传,来人便推门而进。
谢流遇放下书,不悦的看着来人:“你们东朱王室便是这样教人规矩的么?”
男子生的一副风流俊美的模样,眸光不着痕迹的打量谢流遇一眼,笑道:“听说王爷为我被人绑了,还受了伤,鸣玉便顾不上规矩了。”
“所以特地来看看王爷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