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为什么这人不仅不知悔改,还如此理直气壮?
谢流遇几乎要被容萦气笑,大脑却冷静下来。
谢流遇目光打量四周,最后落在其他人身上。
这船舱内比外面布置的还要奢华,美女佳肴,莺歌燕舞,想来是这些人包藏祸心,见容萦年轻贪玩,故意引他来,最后再把骄奢淫逸的恶名都栽在他身上。
谢流遇冷眼打量船舱时,众人也都从酒醉中醒过神来,看清楚门口站着的男人是谁,几个公子哥连溜都不敢溜了,一个个鹌鹑似的坐在那,头低的恨不得钻在桌子底下。
几位头牌姑娘尚且不知道发生什么,她们不认识谢流遇的脸,只观他相貌气度不似常人,便知道也是位来头大的。
有一位不知死活的上前,笑道:“这怎么又来了位公子,样貌倒是生的极俊。公子,奴家来陪您喝酒吧……”
她手尚且没搭到谢流遇肩上,就被他闪身躲开。
谢流遇目不斜视,对着面前几个鹌鹑冷声斥道:“像什么样子?你们几个,都给我去甲板上站着。”
他说的自然是这几个世家子弟,那些姑娘小倌也不敢再放肆,一起起身到甲板上站着。
这些公子哥们都是世家子弟,往日最是轻狂不过,今日碰上这男人却都乖乖服软,想来这人来头更大。
众人一时纷纷起身,一时只有高座之上的容萦和他肩上的扶澜未动,扶澜趁机往人怀里钻了钻,小声问容萦:“公子,这是谁啊,看着凶神恶煞的,扶澜好怕。”
容萦安抚道:“别怕,这是我兄长,人很好的。”
谢流遇面色更难看,走到船舱内部,夺下容萦手中的酒杯,“别喝了。”
“还有你。”他扭头看向扶澜,寒声道:“出去。”
青楼楚馆出身的人,最会察言观色不过,见容萦没有挽留自己的意思,扶澜眸中闪过一抹可惜。
他起身朝两人行了一礼,又对容萦道:“公子,扶澜先走了,您若有空,千万别忘了来瞧瞧奴家。”
“改日就去看你。”容萦醉眼朦胧,仰起头冲他笑了一下。
谢流遇瞧着两人的互动,强忍着没有发作,见船舱里只剩容萦和自己,才冷声开口:“容弟喝够了么?为兄几次相邀你都拒绝,现下却来赴这些人的约?”
谢流遇越说越生气,愈发觉得容萦行事荒唐,得好好改一改。
“好了,我的好兄长,别拈酸吃醋了。”容萦拉过谢流遇的手,将人拉到身旁坐下,亲自给人斟了杯酒,“我明日便打算去找你的。”
容萦说话素来不着调,谢流遇是知道的,他冷着脸坐下,忍了忍,还是开口纠正道:“那不叫拈酸吃醋,叫怒其不争。”
“可以我如今的身份,想要的便能到手,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容萦以手支颐,偏头瞧着他,懒洋洋道:“争出事端反而给姑母惹事,现在这样就很不错啦,今朝有酒今朝醉。”
谢流遇不赞同的摇摇头,有心想说什么,瞧着容萦这幅醉醺醺的模样,到底没说,只道:“你醉了,我带你回去。以后不许再到这种地方来。”
“好。”容萦乖乖应下,还没等谢流遇脸色好些,他笑了笑又道,“下次不在船上了,下次去珲春楼里瞧瞧。”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谢流遇的脸色又变得铁青。
这人往日气质沉稳优雅,素来一副清冷尊贵的模样,容萦鲜少见到他这种脸色,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逗你的。”不忍心看他气死在船上,容萦好心解释了一句,忍不住又将剩下的半壶酒喝光。
谢流遇:“……”
“跟我回去。”他不再和酒鬼纠缠,直接起身,大手拎着容萦的一边肩膀就要把人拉起来。
容萦不情愿的被他拽起身,报复性的爬上谢流遇宽阔的背,语气黏糊糊的,“既然是兄长,那便背一背弟弟吧,我懒得走路了。”
谢流遇从未与人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过,下意识想拒绝,扭过头却发现容萦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
也不知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了。
谢流遇暗自腹诽,认命的将人往上颠了颠,托着容萦的大腿往船舱外走。
多年训练,谢流遇背个人下船是没问题的,更何况他刚刚就吩咐亲信们接管船之后就往岸上靠,想来这会已经快到岸了。
到时候便将甲板上那群纨绔子弟都随他到王府去,让他们家人亲自来领走。
谢流遇一边想着一边将人往外背,容萦似乎是真睡着了,自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趴着,脸靠在谢流遇肩膀上,带着淡淡酒气的呼吸喷吐在谢流遇的脖颈上,瓷白的肌肤很快泛起一小片红晕。
谢流遇喉结滚了滚,白玉面上升起几分热度。
他有些后悔刚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