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扶着容萦走的。
可现下人睡着了,再把人扔下去也不现实。
谢流遇凝聚心神,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路上,默默加快了脚步。
偏偏人越避免想什么,越忍不住去想,从前谢流遇没注意,今日才闻到容萦身上似乎一直弥漫着淡淡香气,他分辨不出那是什么香味,只觉得甜沁醉人,是很好闻的味道。
想来是容萦爱美,身上带了什么香囊罢。
从船舱到甲板并没有多长的路,谢流遇却走了好一会儿,船早已经到岸边了,只是没他的命令,那些公子哥们都不敢动,此刻瞧见谢流遇背着容萦出来,不由心中一紧。
“王爷……”亲信哪见过谢流遇背人,怔了一下上前道:“您身份尊贵,不如属下来背吧。”
谢流遇心中莫名涌起淡淡不悦,连带着瞧这个往日机灵的下属也不那么顺眼了。
“不用。”谢流遇避开他的手,绷着俊脸吩咐道:“去将他们都带回王府,通知府上人来王府领人。”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有几个反应快的当即腿一软跪下求饶道:“王爷,求您宽恕,我们几个真的知道错了。”
今日他们府上去成庆王府领人,晚上他爹办公回来就能将他们一条腿打折,明日这事就会传遍京城了!
他们挨不住家里的棍子,也丢不起这人啊。
背后的容萦听见动静,皱眉蹭了蹭他的背,谢流遇身体一僵,想起这几个罪魁祸首,压低声音道:“再多说一句,本王便让你们父亲亲自来领人。”
几个求饶的顿时不敢说话了,满脸憋屈的站了起来。
“王爷……这些姑娘们怎么办?”解决完这群纨绔,还有珲春楼的姑娘也都没离开呢。
谢流遇也没打算为难这些人,只道:“给些银子将人送回去。”
“先去准备一辆柔软舒适的马车。”谢流遇吩咐完亲信,随即背着容萦下了船。
他是骑马来的,现在容萦醉成这样,只能坐马车回去。
“那这几位公子呢?”亲信问道。
瞧见这些人谢流遇心里就有股莫名的火气,不耐道:“王府离这里又不远,你带他们跑回去,正好醒醒酒。”
亲信:“……是。”
……
容萦睡醒时已经在王府了。
他是快中午时从国公府溜出去的,船上吃醉了酒,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身上的衣服是完整的,容萦穿好鞋走出去,瞧见门口有人守着,将人叫过来问:“这是哪儿?王府还是国公府?”
“回世子的话,是王府。”下人回禀完,又道:“世子,王爷说了,等您醒了就去书房找他。奴才领您过去。”
容萦跟着那下人到了书房门口,王府显然家规森严,下人将人带到后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容萦推门进去,瞧见谢流遇正在批办公文,便也没开口,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来了。”
谢流遇头也没抬,一边写批文一边问:“现下酒可醒了?”
“醒了。”容萦揉了揉太阳穴,笑道:“今日倒是没有头疼。”
“那是因为本王给你喂了醒酒汤。”
谢流遇写完最后一笔,没好气道:“看看你喝成什么样子。”
“你单是喝酒便也罢了,竟还学会狎妓。那种地方往后不许再去。”
“那怎么成?”容萦当即拒绝,“食色性也,我这个年纪贪玩也很正常吧,再说我也没真做什么。”
“你还想做什么?”谢流遇瞪了他一眼,“小小年纪不学好,你现今京城里四处浪荡,以后结亲都没有好人家的姑娘许你。”
“不娶就是了。”容萦走到窗边的茶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笑道:“天下美人众多,我恨不得给他们每人一个家,不娶亲不是刚好么?”
看看这说的什么话?
谢流遇的脸当即黑了。
容萦顺手给谢流遇也倒了一杯,放到他书桌旁,姿态轻松:“兄长消消气,左右你也管不住我,何必动怒气坏了身子呢?”
“对了。”容萦像是想起什么,唇角忍不住翘起:“今日你来船上时,活像是来捉奸的,哈哈哈哈。”
谢流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