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母淡淡扫过贺二嫂,又看了眼坐在她旁边的女儿贺正琪,“不舒服就回屋里歇着吧。不会说话,以后就少说点话。孩子都在旁边看着呢。”
贺二嫂被贺母大剌剌的说了句,脸上一片燥热,扶着肚子起身,身侧幽幽传来宋悦的声音。
“妈说的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不然,传了出去还以为二嫂没被爹妈教好,辱没了咱们贺家名声。二嫂,你说妈说的对吗?”
贺二嫂收回将要迈步的脚,扶着肚子,定定看宋悦,胸膛被气得起伏。
她在逼她表态。
宋悦伸手轻拍着清清,与之对视,毫不退让。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
“不是吗,二嫂?妈说的不对吗?”
贺二嫂下意识余光瞥过贺母,贺母神色淡淡,似并没有因宋悦拿她的话变本加厉,得寸进尺而生气。
“咱妈说的对,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那,二嫂加油哦。”
“........”
贺二嫂甩着袖子上了楼,贺母低低叹口气,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吃饭。”
—— ——
贺父拍了拍身边坐着的贺二哥,“扶你妈起来吃饭。”
久别重逢的一顿欢迎宴,一出闹剧在前,贺家人都没怎么过好。
桌子上摆着一盘盘精致的大菜,光是荤菜就上了六盆:红烧肉、狮子头、糖醋里脊、麻辣兔丁、一盆鸡汤;素菜更是舍着油水做的,色香味俱全。
一顿欢迎宴比寻常人家年夜饭做的都要奢华,可见贺母是费足了心思。
闹到这样,也少了几分意思。
早早闻着饭香,围在厨房等开饭的小孩,观察着大人的脸色,都不太敢下筷。
一顿饭吃下去,除了偶尔贺朝国跟老爷子搭了几句话,基本没人说话。
欢声笑语,荡然无存。
—— ——
饭后,宋悦分过礼物,抱着孩子上楼,贺朝国被贺父叫到书房。
清清醒了一个多小时了,也到了睡的点,呱呱的闹着困觉。
本就眼睛睁不开的清清自觉地往宋悦怀里钻,吃着口粮,很快就睡着了。
“小小猪。”
宋悦轻点了点睡着的清清的鼻尖,微擦了擦身子,换了件宽松的衣服。
坐在桌子前,掏出自己前两天写的规划,认真思考着自己将来要做什么,才能养活自己和闺女,踹了贺朝国,走向人生巅峰。
“搬砖?”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宋悦一跳。
“你走路怎么没个声音啊,吓死了。”
“是你想的太入迷。”贺朝国弯腰拿起桌子上摊开的笔记本,翻着看了看,“种地?还挺有志气。”
“给我。”
宋悦扯着他袖子,“我的本子。”
贺朝国逗她,举高手,宋悦蹦着都够不到。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有没有点隐私意思。我自己的东西只有我自己能看。”
贺朝国眼睛上下扫了下她,在重点部位还刻意停留了下,特不要脸,“你身上我哪儿没看过?”
宋悦一向都知道这人没脸没皮,尤其是在没人处,整就一痞子。
但还是红了脸,啐他,“耍流氓。”
泛黄的灯光下,宋悦白净小脸上墨着红晕,乌黑透亮的秀发披散在肩头,宽宽大大的毛衣把人衬得精琢娇小,修长脖颈,不堪一折。
—— ——
“这才哪儿跟哪儿呀,”
贺朝国把本子还给了她,别开眼,解了衬衫上面两颗扣子,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闺女睡了?”
大白天的,擦枪走火就不好了。
爸妈都在,怕看轻了她。
“早睡了。”宋悦拿着本子,背对着他坐回凳子上,继续拿笔深思:是搬砖好还是回老家种地强。
“家里钱不够用了?”
“什么?”
贺朝国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声音有点懒懒的,“咱们存折上没钱了?”
“有啊。”
—— ——
宋悦重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查存折上的钱。
万幸,这辈子刚结婚没两年,而且,大多都是住在娘家。嗯,啃老。
积蓄余额可观。
—— ——
“还有多少?”
“干嘛?”宋悦一脸警惕,“你不会要动吧?想都别想,这都是给清清留的。”
“.......”
“所以,这就是你要搬砖的理由?”
贺朝国跟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她才多大?你给她攒钱干嘛?”
因为,之前就太挥霍呀,导致给清清看病的时候捉襟见肘,寸步难行。
很多问题喷涌而出。
“欸,想攒就攒,怎么眼眶还红了呢。”
“谁眼眶红了,”宋悦抽了抽鼻子,强压眼里酸涩,“我才没想哭呢。”
说完,没压住,眼里啪的掉了滴。
“.......”
彳亍口吧。
“怎么动不动就哭呢?”贺朝国伸着大拇指给她摸了下眼泪,闷声笑了下,“孩子都生了,怎么还跟怀孕的时候一样,一说话就掉金豆豆。”
“都怪你。”
“行行行,都怪我。”贺朝国转了话题,“真想去搬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