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没?
当然是听不见。
宋悦被贺朝国抱着腿举了起来,瑟瑟发抖,死死拽着贺朝国的的肩膀衣服,又怂又软,“我不敢。”
“你先找个干净的地方。”
“我,我不想上学了。”
“.......”
要不是自己的媳妇,贺朝国都想给她隔空撂过去了。
“遇到小挫折,就想放弃,那你什么都做不成。”
贺朝国在部队待久了,训手下的兵都训习惯了。
即使收敛几分,说出的话还是硬邦邦的。
两人沉默对峙,任呼啸而过的北风灌过脖子。
贺朝国低低叹口气,拍了拍她小腿,“算了,下来吧。”
真是魔性了,人一小姑娘,大冷天作什么妖带她越这个墙。
再说了,又不真是自己手下的兵。
自己媳妇,还是孩子她妈,娇气爱干净,也不是什么错。
贺朝国成功自洽。
—— ——
“我翻。”
“嗯?”
宋悦紧紧拽着贺朝国的领子,抿着嘴唇,“我翻。”
贺朝国说的对,遇到一点小挫折,就想放弃,那自己这重来一生的意义何在?
上天给了这次机会,不就是为了去努力尝试和感受生命的不同维度吗?
“真要翻?”
“真翻!”做好心理预期的宋悦又变得欢快起来,眼里流露出几分激动,“说真的,我还没翻过墙呢。”
“行,今天老公带你翻一回。”
贺朝国抱着宋悦,又往前小跑了两步,贴近铁栏杆旁,“找找位置,我记得这片有个垫了布的地方。”
“左边点。”
贺朝国依言左移,宋悦摸了摸眼下的布。
原本的蓝布都被磨蹭的露出白色,还有些黑色污渍。
嘤,好脏。
“找到了吗?”
宋悦不动声色在贺朝国肩膀上擦了擦手,壮士扼腕般点了点头,“我真要爬了。”
“爬呗。”
楼都爬过的人,对这个并不care。
第一次爬墙,手忙脚乱,肢体极不协调,宋悦几乎是被贺朝国整个托着屁屁,伸着小脚蹬了上去。
扶着栏杆,蹲在上面,瑟瑟发抖。
贺朝国比她麻利多了,随意踢踏块石头,垫在脚下,撑着破布,“蹭”的一下,翻了上去,蹲在宋悦旁边。
吹了声口哨,取笑她,“这点高度摔不死的。”
“万一呢,万一我是头着地呢?”
“......”贺朝国佯装思索了下,“那清清可能要考虑介不介意多一个傻妈妈了。”
“.......”
狗男人。
宋悦还要依靠这个狗男人把自己拉下去,只敢怂巴巴的在心里问候他。
—— ——
“咱们怎么下去啊?”
“蹦下去。”贺朝国揶揄她,“你蹦的时候,小心点,可别头着地了。要是脑子摔坏了,脸划破了,那清清可能要有个又傻又丑的妈妈了。”
“贺朝国!”
这是什么品种的狗男人!?
宋悦伸手轻推他,贺朝国借着力,顺着蹦了下来,安然落地。
立在下面,他手背划过眉毛,挑衅抬了抬下巴,嘴边带笑,冲她招招手,“来,蹦下来。”
“……”
完球球。
宋悦已经傻眼了,孤苦伶仃地待在上面,独自感受北风的萧瑟。
“下来。”
“我害怕。”
宋悦觉得这三个字,狗男人可能理解不了,换了种他能听懂的表达,“老公,你在底下接一下我嘛。”
娇滴滴的,又酥又软的声音勾的他心痒痒。
惯会撒娇。
“跳。”
一个字,却让宋悦放下了心。
贺朝国这个人骄傲在骨子里,言必信,行必果;从不做拿不准的事。
宋悦闭着眼跳下去,落到熟悉的怀抱里,耳边响起轻笑。
冬日暖阳,余晖洒在贺朝国侧脸,衬得脸型愈加锋利立体。
他嘴边噙起一抹笑,狭长的眼皮轻挑,浓眉舒展,不老实的手捏了捏她腰身,坏的漫不经心。
却于无人处,亲了亲她的脸颊。
“囡囡,你看,有些事情,其实没有这么难。”
—— ——
两人堂而皇之的进了校园,宋悦有几分心虚,怕被保安赶出去。
贺朝国自然多了,里面穿了件深灰色的毛衣,外面随意地打了件蓝色外套,走在校园里,就跟逛自己家花园一样。
“咱们去哪儿啊?”
“走到哪算哪。”
凛冬的季节里,校园里也没几个学生在游荡。入目都是光秃秃的枝丫,冰封的河水,一望无际的小路。
贺朝国带着她从围墙的地方开始逛,沿着道路,走过宿舍楼、食堂、篮球场、乒乓球场地、教学楼、图书馆、湖边.......
绕了一圈,最后走到操场。
没有遇见红袖章们,学校如钟,宁静祥和。
“我一直都觉得学校是个很神奇的地方。”贺朝国
学校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待在里面,它是刻板无聊;可当你真正用脚去丈量她时,你会不自觉的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