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这个嘴上没有把门的,图一时嘴上的快活,承诺了等放晴了要给小家伙做一个新的竹窝,所以现在只得干起了木匠的活。选竹子,劈竹条,编织竹窝,盛嘉鱼全程亲力亲为,而小狐狸就在一旁悠哉地看着她。
但小狐狸也就是卫绥之其实此刻并不像盛嘉鱼以为的那么悠哉,这个竹屋对他来说有着不愿回首的回忆,甚至眼前盛嘉鱼动手编织的身影都与他记忆里某个形象仿佛重合在了一起,他甚至一时有些恍惚。
不过盛嘉鱼紧接着说的话,一下子就让他的恍惚不复存在,“幼幼,你觉不觉得我不用术法,而是亲手自己编,这样子有点奇怪?嗯?”
卫绥之继续完美扮演着不能人言的小狐狸,任由盛嘉鱼自言自语:“我告诉你吧,术法虽然好,可也不是万能的,虽然有时候各种术法的确可以帮我偷偷懒,但要是所有事情都用术法代替了,那就没意思了。”
“我见过好多人,他们除了修炼什么都不做,什么都用术法帮他们完成,我觉得那样没意思,我不想成为一个没意思的人。”
说完盛嘉鱼朝他潇洒一笑,又低下了头继续进行手里的工作。
没多久,竹窝就已经有了大致的形状,盛嘉鱼起身伸了个懒腰,馋了,想吃点东西,盛嘉鱼看向坐在地上发呆的雪狐,温声开了口:“幼幼,你知道这片林子里有什么野鸡啊野鸭啊什么吗?我饿了……”
雪狐闻言抖了抖身上的毛,在盛嘉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下子奔了出去,从盛嘉鱼的角度,只能看见雪狐雪白的背影转眼间钻进了林子里,即使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跟了上去,也还是再找不到狐狸的身影了。
盛嘉鱼只得无奈地循着地上的爪印去找雪狐,寻找了许久,盛嘉鱼停在了一块巨石前,爪印到这就消失了,可见幼幼应当就在这附近。一声凄厉的鸡叫声传来,更加让盛嘉鱼确信自己找对了方向,幼幼现在还能帮她抓鸡了,不错啊,她循着声音找过去,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的笑僵在了嘴角。
幼幼还是那个雪白漂亮的幼幼,但是在它身边却围绕了一地死尸,野鸡,野鸭,兔子甚至还有一只鹿,滴滴答答的流水声,但是流的不是水,而是血,不同的尸体躺在相同的血泊里,而她心中娇软可爱的小宠站在其中,尘埃不染。
眼前可怖的景象让盛嘉鱼有些后背发寒,她僵在原地动弹不得,雪狐此时也看见了她,幼幼湛蓝色的眼睛还是如同之前一样漂亮,甚至看向她带了一点邀功的意思,雀跃地朝她迈了一步,盛嘉鱼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动作,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雪狐仿佛意识到了她的想法一般,也定在原地不动了。
一人一狐这样僵持了许久,最终雪狐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慢慢退出了她的视线,盛嘉鱼看着幼幼离去的身影,想要说些什么,但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很久了,给雪狐的新竹窝也已经编织完成了,盛嘉鱼还在里面铺上了自己做的软垫,装饰了亮晶晶的珠串,舒适的同时又保证了竹窝的精致,可至今竹窝还放在她的房间里没能送出去,甚至她每日里看到竹窝就要发愁一次。
她已经许久没见过雪狐了,没有别的原因,只是经过那天的事情,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再面对幼幼,虽说狐狸天生的习性可能就是会让它们“杀过”,但她一直以为雪狐是通人性的灵宠,是与一般的小宠不同的。
而“杀过”这样的行为,对她而言,却是无法轻易揭过的事情,凡事只取所需,可以不良善,但是不能凶戾,这毕竟是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
“盛嘉鱼!”是碧碧的声音在外面喊她,她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在,碧碧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盛嘉鱼,出来,有人找你。”
谁啊,烦死了,盛嘉鱼暗自腹诽,但还是拖沓着脚步起身出了门,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雪衣男人立在门口,身形像极了盛嘉鱼被入魔的魔修击昏时看到的那个身影,她一时激动,正准备发问,男人却抢在她面前开了口,男人的声音清冷没有感情:“之前同你一起的雪狐你还记得吗?”
“你是说,幼幼?”盛嘉鱼有些疑惑,眼前的男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和幼幼的事情的,难道是和魔修打斗那天他看见了?盛嘉鱼还在疑惑中,男人就又开了口,清冷的声音里好似还带了一点别扭:“总之,雪狐不见了,你得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