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家发生的事情,安越瑜自然不清楚。
“承德中学教学严格,入学考试很难,阿民,你确定你要去吗?”安越瑜最后确定道,毕竟根据她看的资料,这个承德中学和安越民之前的中学可是完全不同,安越民先前上的高中,除了考入的,也有许多是交钱进的。
对于安越民的决定,安越瑜觉得她这个弟弟属实有些不太清醒。
“让大哥帮忙就行了,”安越民点点头,“既然他们校长是大哥的朋友,怎么也不可能拒绝我们俩入学。”
“……”安越瑜扶额,果然军阀们的做派和她这个无产阶级还是有着本质的差别,对于安越瑜来说,找关系从来不是她首选的达成目的的方法。
“姐,你跟得上中学的课程吗?”安越民问道,他姐姐并没有受过多少新式教育,恐怕比他更难过关。
“应该没问题,以前我又不是一点没有学过。”安越瑜笑道,“更何况现在离考试还有几天时间,我再熟悉一下就好。”
这个时代的外语与后世有一些不同,安越瑜想要去应聘外语老师,自然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安越瑜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中学上,她并非觉得中学里没有值得她学习的东西,只不过是因为现在已经是1915年了,一战与中国的距离并不远。
现在《二十一条》也是悬在中国头上的利剑,安越瑜很清楚,这个条约最后是签订了的,就在五月。
安越瑜幽幽叹了口气,三个月的时间,她能做些什么呢?现在中国积贫积弱,这并不是一两个人便能改变的事情。
因为欧洲打仗,拥有了发展黄金时期的不只是中国,还有日本。
日本狼子野心,对于中国的侵略一直没有停止,甚至于最后中国在巴黎和会上的外交失败也有它“一份功劳”。
如果想要让日本吃亏,最好的办法是将欧美牵入现在的东亚乱局,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安越瑜不敢说她能掌控一切。
更何况,那些列强很难说究竟会帮助谁,除非他们帮助中国获得的利益能能大到让他们选择与日本敌对。
罢了,安越瑜叹了口气,她还是不要想太多了,不然容易抑郁,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最好。
安越瑜沉下心思,翻开了词典和原文书,她必须要尽快熟悉现在的英文。
安越民就和安越瑜完全不同了,跟大哥报备后,他就知道,他进学校是稳了。
这几日安越民多是与温梁等人在外面游玩,不过好歹会赶在安越瑜给他定的宵禁时间前回家。
等到了入学考那日,安越瑜也基本摸清了这个时候的外语习惯,她觉得她大概有资本去应聘外语老师了——如果承德中学很缺老师的话。
“早啊,姐。”安越民难得起了个早,他下楼时,她姐正在吃着早餐。
“早,准备好了?”安越瑜开口问道。
“也就还行吧。”安越民半分不担心,毕竟大哥已经帮他们安排好了。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安越瑜自然知道安越民没有任何准备,但她还是决定提醒一二,“入学考也是双向选择,若是你实在不适合这所学校,便也是不必勉强的,莫要进了学校又后悔。”
“不会的,姐,你放心吧。”安越民觉得他不可能后悔,要后悔也是学校后悔收了他。
等到用完早餐,二人坐上车,驱车前往承德中学。
承德中学是在租界内的,不过离安越瑜他们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
安越瑜三人刚下车,一个老师模样的人便迎了上来。
“安先生,安小姐,我是承德中学的国文老师俞泽,温校长让我来接你们。”俞泽身着长衫,看着安越瑜的眼神带着几分好奇之色,但并没有轻蔑或是其他负面情绪。
俞泽,安越瑜心中一动,她没想到承德中学竟是如此卧虎藏龙。
俞泽是一个毁誉参半的人,他是中国第一个心理学研究者,也是第一个性学研究者,也致力于解放女性。
但是或许因为“性”一直是不可言说的,所以俞泽在生前身后,一直都因为“性学”多受非议。
“嗯。”安越民微微颔首,他一脸无所谓,“我们现在是去参加入学考试?”
“是的,校长已经安排好了,我现在带你们过去。”俞泽也没有什么不满之色,依旧笑得儒雅。
“有劳。”安越瑜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