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没有见到几篇啊。”安越瑜摸着下巴,有点惊讶。
“是的,因为都是些八卦小报,安家并没有订阅。”安且说道。
“啧,这个陈濂,还真是胆大包天!”安越民双眼一眯,随后就被安越瑜一把按住。
“别闹腾,别因为这群人几句傻话生气。”安越瑜冷笑,“看今早那篇文章就知道了,这人说话从来说不到点子上。”
“啊?”安越民一愣。
“下节法语课给你们讲讲。”安越瑜说道,“法国大革命并非是完美的,自然也有一定的失控,要是要说法国大革命的不好,后期的暴动才是重点,而不是说法国不如德日这样的蠢话。”
安越瑜都忍不住捂脸,法国实力不如德国和日本……这个论点差点让她以为她不在1915,而是在1940。
“安越瑜这个女人妖言惑众!竟然给学生灌输错误思想,她这样只会祸害我们的孩子!”陈濂振臂高呼。
“陈濂的儿子在这个学校?”安越瑜挑眉。
“嗯,他的二儿子,今年14岁,他这个儿子是他姨娘生的,所以不如长子那么受重视。”安且说道,“陈濂虽然在政府工作,但更多是闲职,工资也不高,供两个中学生还是比较困难。”
安越瑜轻笑。
“对!绝不能让安越瑜这样的人继续当老师,妖言惑众!”
“就是啊,一个女人当什么老师!”
“我们送孩子来,是因为承德中学的学风好,这样的人怎么能做老师!”
“承德承德,承的是什么德?”
“你缺的德。”安越瑜打开车门,下了车,清亮的女声在人群中无比鲜明。
正欲出门的温琛都差点被这句话逗笑了。
安越瑜在学校混了两天,发现没几个人管穿着,比如俞泽就是,一天长袍一天西装,所以今天安越瑜也穿了一条西式长裙。
不少人移开了眼,他们觉得安越瑜的穿着太过“伤风败俗”。
“安越瑜女士是很优秀的老师,她的两位兄长都曾至法国留学,她的英语法语都很优秀。”温琛自然不会像安越瑜一样直接开口怼,“而且安越瑜女士还为我们学校添置了许多英文和法文的原文书,这是其他中学都没有的。”
温琛的话一出,很多人都安静了下来,毕竟原文书的价格真的是很少有人可以负担得起,而且她的两个哥哥都是留学生……
承德中学学费是上海这些中学中最低的,大部分会把孩子送来的,其实都是因为学费原因,当然也有觉得教学好的,那些人都是信赖温琛的。
所以剩下的,就是一心要赶走安越瑜的,或者是一些想要讨好上层人士的。
安越瑜觉得奇怪的是,她昨天才布置了作业,今天竟然就有人来闹,这属实不同寻常。
只是,她不知道,昨天恰好有位保皇派的“大人物”开了文会,她这件事就被人在文会上提出了,那群大人物好好批判了她一顿,今日自然就有人来做投名状了。
“至于安越瑜女士的上课内容,那也并未有出格之处,法国大革命乃是法国历史上的重要事件,我们学习外语,也是为了去国外,与外国人交流,这样自然要了解他们的文化,而安越瑜女士所做便是如此。”温琛再次夸了夸安越瑜,然后话锋一转,“至于什么保皇与革命的争端,安越瑜女士从未发表过任何政治言论,恐怕是有人误会了。”
“但是一个女人如何当得老师?”一个家长小声嘀咕了一句。
“如何当不得?”安越瑜轻笑,“现在之人幼时大都由母亲启蒙,由母亲带大,既然如此,女子如何当不得老师?若是母亲鄙薄,她所养育的孩子,真的可以健康成长吗?”
“我的学识并不比其他人差,我可以教给学生党东西不比其他人少,”安越瑜的声音渐渐放大,“若是我教书不好,我会自动请辞,但是若是故意污蔑我、以莫须有的罪名压我,还是莫要给孩子做了负面榜样。”
“安家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安越民的声音从安越瑜身后传来,“想要以势欺人,还是先掂量掂量你们有没有这个资格。”
安越民冷嗤一声,他看向隐于人群,满脸阴郁的陈濂:“陈先生,你要不要出来走两步?在报纸上说得义正辞严,现在怎么哑巴了?”
陈濂脸色微微发白,他发文指责安越瑜后文名有所上升,更有了许多人称赞——
安越瑜指责叶明旭,算是得罪了许多文人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