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安越瑜看到《时报》教育板块出现批驳她的文章时,心情着实复杂。
《时报》是保皇派的报纸,一直以来都充当着保皇派人员对外的喉舌,是比较正经的报纸,安越瑜倒是没想到她能入得了这种报纸的眼。
安越瑜翻开了报纸,随意看了看上面的文章,这个时代的文章都是文言文的,虽然不至于阅读困难,但是客观来说,安越瑜还是懒的,毕竟这篇文章对于安越瑜来说并没有太多的研究价值。
她浏览完全文,有些咂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写得太赶,还是因为作者对于法国不太了解,说实话,安越瑜觉得这个人没能说到法国大革命不对的点子上。
说的仍旧是清末保皇派那几位的老一套,什么最为强势之国都是君主制国家,而共和国的法国和美国更弱,甚至这个笔者还把法国不能发展与推翻君主制联系了起来。
安越瑜差点笑出声,她看了眼名字,陈濂?似乎在后世不算出名,不过能上《时报》,在这个时代应该尚可。
现在的很多人对于外国的认知其实并不全面,哪怕是未来通讯发达的时代,照样有人对于外国认知片面到只会玩梗,更何况是这个时候?
法国,可是现在的世界第二啊,辱二战法还行,但是一战时期的法国,也能辱吗?
至于美国,现在的美国还在实行孤立政策,自然在国际上显得不显山不露水,甚至于可以说这个时候的美国对于国际并不是很感兴趣。
君主制,谁能想得到呢?在百年后的世界,几乎没有了君主制的大国。
安越瑜不打算写文回击,她将报纸扔在一边,转而翻开了《申报》,看到头条的瞬间,安越瑜便是心下一凛。
是北洋政府与日本进行的二十一条谈判,安越瑜脸色微凝,现在是二月份,的确,这份条约便是从二月开始磋商的。
最终签订是在七月,而现在日方提出的要求远比后来要苛刻,起码安越瑜看着是想直接核平日本的。
但是安越瑜很清楚,单凭北洋政府,或者说单凭现在的中国,根本没有可能兵不血刃地解决日本的《二十一条》。
日本有胆量提出这个条约,也是因为欧洲现在足够乱,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远东的事情。
而中国也没有足够的利益来诱惑外国列强支持中国,包括四年后的巴黎和会也是如此。
安越瑜垂眸,或许她必须要加快速度了,现在她手里的原文书,有些是她在未来就看过的,如果补充足够多的读书笔记,她或许还有机会加快发展。
现在她最需要的是打出名声。
安越瑜考虑了很多,而安越民和安且以为她还在为《时报》上的文章心烦,也没有说话。
安越瑜和安越民坐上了前往学校的汽车,而学校门口却是站了一群人,安越瑜扫了一眼,看到了几个她的学生。
这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小姐,那些应当是反对您的家长。”安且低声说道。
“温校长那边可有联系我们?”安越瑜挑眉,却也不怎么在意,这些人虽然是家长,但是这时可和21世纪不同,家长可不敢直接掀了老师。
“并未。”安且说道,“这些家长里有几位是保皇派人员,其实温校长更倾向于革命派,所以不会因为这个针对小姐。”
“倒不是针对。”安越瑜叹了口气,“啧,这些人在这儿影响别人读书上课,有办法解决吗?”
“此事小姐不用担心,那些真正有能力撼动温校长的人一个都没出现。”安且嘴角抽搐,毕竟安越瑜在这儿,一个军阀之女是个革命派很神奇吗?要是是个保皇派,还拥护那位,才是离奇吧?
这个时代没有人想要、愿意去得罪军阀,尤其是正面得罪。
“等二少来以后,这些人应该会安静一段时间。”安且说道,“现在他们恐怕还没有认清小姐您的身份。”
“诶,姐,那个人是不是那天帮叶明旭说话的那个?”安越民指着人群中的一个男人说道。
是陈濂。
“是,他叫做陈濂,也是保皇派人士。”安且说道。
“今早《时报》那篇文章就是他写的吧?”安越瑜没想到这人和她还是有“新仇旧恨”了。
“就是他,自从那次他和小姐起了冲突,就发表过许多针对小姐的文章。”安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