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繁华地段,街上人来人往,吆喝的小贩和行人皆是不少,北街这里一间不错的酒楼金满楼,此间也有不少生意,人几乎是满座。 三楼雅间,雕花窗半遮半掩,轻柔的纱帘随风摇曳。 苏倾颜独坐在包厢内,包间内的摆设也十分雅致,墙上有不少名人才子的笔墨,桌上也陈列着一些古玩瓷器。 外面街上传来一声骏马嘶鸣,苏倾颜淡淡一笑,吐出两个字“来了。” 不多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一身火红骑装的少女,欢快的跑了进来。一双猫眼像是泛着清光的宝石,溢出柔和的色泽,秀气的五官带着一种娇憨的稚气,头发随意束在脑后。来人便是凝舒公主,风落情。 “许久不见,凝舒公主可好?”苏倾颜放下茶杯轻轻一笑。 “公主金安。”雪茶落葵很自觉的行礼。 风落情身后的两位婢女也对苏倾颜行一礼。 风落情随意摆摆手,径直来到苏倾颜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笑嘻嘻道“跟我这么客气的吗?这么多年没见,有没有想我呀,倾颜?” 苏倾颜抬起头细细打量了一番风落情,对方的眉眼的确有小时候的轮廓,只是比那个时候长开了些,也是个美人胚子,只不过总看起来很稚气。苏倾颜点了点头,“不是经常有书信来往吗?” “那怎么抵得上相见呢!对了,我不在这些年,有没有人欺负你?说出来,我去揍他!”风落情捏了捏小拳头,很是认真。 苏倾颜没有错过风落情手上虎口的薄茧,的确是长年习武的结果,并且风落情一路飞奔进门,加之骑马而来,到现在面色如常,并没有大口喘气反而身形稳当,可以看出,风落情的武艺确是不俗。 “我整日闭门不出,谁会来欺负我?”苏倾颜目光柔和,拉着风落情坐下,“我们先用膳,落情你在山上都学了些什么?” “师兄们都对我很好,学的都是我最爱的武功,嗯……还有行军打仗的步兵,奇门遁甲之类的,不过主要还是习武为主。”风落情一手托腮回忆道,转头看向苏倾颜“我听说你已经是明晋第一才女啦,你善文,我习武,我们珠联璧合,天下无敌!” 苏倾颜一口热茶差点呛住,身后两个丫鬟也忍俊不禁。风落情的两位婢女低着头,想捂脸又不能。谁说风落情学成归来会变得淑女点的?皮猴子学了一身本领就变成山大王了。以后更加横着走罢了。风落情武功长进了不少,说话不过脑的本事也长了不少。 苏倾颜叹了口气,“用膳吧。” “好呀,我肚子也饿了,听说这里的饭菜不错。”风落情大大咧咧的点头,拿起筷子也开始吃了。 相比苏倾颜小口优雅的吃相,风落情那就是风卷残云了,到最后还意犹未尽的打了个小嗝,最后转过头问“倾颜,你是不是没吃饱?” 苏倾颜早就吃完了,用丝帕擦了擦唇角,坐在一边看着风落情吃。 “我已经吃好了,落情你准备去哪里?”苏倾颜问道。 “我也不知道,很久没回来了,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吗?”风落情嘟嘟嘴,对闺中少女所爱的衣物珠宝都没有多大兴趣。 “我听说藏宝斋进了一批珠宝,为了讨好贵人,做了一些比较精致的匕首之类的防身器具,要去看看吗?”苏倾颜状似无意的提了一句。 风落情立即喜笑颜开,“还是倾颜了解我!我们这就去!” 两人结账下楼,雪茶和落葵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风落情很是体贴的把苏倾颜送上马车,自己转头跃上马背,一扬马鞭前行。 一路上还算平静,苏倾颜坐在马车内,掀起车帘看着前面风落情在马背上的身影,又放下车帘,稍稍闭目养神片刻。 马车晃晃悠悠行使了一段距离,又缓下了速度,最后停止。 苏倾颜听着外面的喧闹,并不出声。 被围观的群众拦住去路的风落情,显然不会那么好脾性,她一扯缰绳皱眉道“前方何事?” 医馆门口围聚了一群百姓,似乎在看什么争执。 医馆门口一名妇人哭哭啼啼拉着斗笠公子的衣袖,那身形显然是怀胎六甲,嘤嘤哭泣道“夫君何故不要奴家?奴家的嫁妆都给了夫君,夫君连夜离开,便是为了这间医馆吗?奴家变卖了所有家产,只为上京寻夫,夫君可以不顾我们夫妻情分,但这是你的骨肉,夫君也忍心不管吗?” 那公子试图辩解“这位夫人,你今日来看诊,说夫家抛弃你,并无多少银钱,在下已经免了你的诊费和药钱,何故如此污蔑在下?” “一夜夫妻百日恩,夫君……你何故做出这副样子!家父将你一手教导出来的,家中虽贫,可不图你什么,却不想夫君如此嫌贫爱富!”那妇人愤然伤心道。 “夫人,你这样纠缠不休,在下要报官了。”公子的语气渐冷。 那妇人干脆往地上一坐,大声道“诸位来评评理,夫君弃我孤儿寡母不顾,现在也不愿认奴家,奴家一介弱女子,带着稚子要怎么办?呜呜……” 不少人指指点点,说这公子嫌贫爱富,抛妻弃子。这妇人生的不差,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大着肚子变卖家产上京寻夫已经实属不易,却被丈夫装作不认识拒之门外,真是可怜。 有人便指出“人家变卖家产就为了跟着你,也不图你什么,看你这穷酸的样子,人家就图着跟你,怎么还不认人?” “对啊,虎毒不食子呢!” 众说纷纭,看着那戴斗笠的公子也不像是有钱人,怎么开医馆就不管妻儿了呢?想了想这家新开的医馆确是生意不错,赚了些钱,这公子就要抛妻弃子?看着衣冠楚楚的人,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那公子极力平静下情绪,一甩袖子,唤来小厮准备报官,才走一步,就被那妇人抱住了腿。 妇人抱着公子的腿,哭嚎道“夫君,你连我们一点点情谊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