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人们正安睡着,忽闻一声唢呐响彻天际。
紧接着单鼓之声阵阵,单号引路,唢呐开到。
有人胆子大,悄悄从床上爬起隔着门缝朝外窥去,只见那月色朦胧如纱,红白混合,金灯开道。
一行行人犹如鬼魅,面若死灰,双颊大红,远远瞧去像是一队纸人,手中捧着红白两烛,红烛未点,白烛却亮。
棺材抬于队前,有人捧灵位哀恸痛哭,黄钱纸在空中飘飘洒洒,犹如雪花一般簌簌落下。
一顶大红花轿紧随其后,两个矮小童子涂白了脸,画上诡异的红晕,正咧开嘴欢喜的先笑着。
眉目流转间竟隔着门缝对上了眼。
那人大骇,一个激灵跌在地上,惊的是目瞪口呆。
“搭……搭骨尸……”
那人吓得面色发白,双唇颤抖,不知不觉间裆部一热,怪异的味道当即涌了出来。
自是顾不得这些,那人跌跌撞撞爬起,再透过门缝去看。
彼时鼓声急促,行人鬼魅,转瞬就消失不见。
而他早已吓晕过去。
这般大胆之人不过尔尔,更多是避之不及,不愿出门。宁愿蒙着被子,稀里糊涂过去一夜。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从城北一路出了城门,不知行了多久,寒鸦在头顶不安的飞旋。
旁边的树枝上有猫影窜过,利爪划过枝干无法捕捉残影,唯有呲牙声清晰可闻。
只见那叶家的坟地里灯火通明,诡异的红烛在寒风中摇曳光影,白绸悬挂树梢随风飘荡。
家丁们举着火把,将此处照的通明。
红白喜字拼凑双喜贴在墓碑之上,在火光下犹如地狱烈火斑驳的影子无声点燃了剪纸一角。
神婆正气定神闲的拢着手享受着叶老爷的恭维,打眼见姚木匠烧了两位新人的八字,印了婚书思及昨夜奇遇,嘴角不免挂上一抹冷笑。
那花轿送到面前,穿着花衣的媒婆掀了帘子将浑身虚软的姚美人从花轿里面捉了出来,由两人钳制着双手,犹如提线木偶一般押送到叶老爷的面前。
管家端来一碗毒汤,正要灌予新娘。
神婆及时叫停。
她装就神秘莫测的模样,举止高高在上,神色自若。
“娶妻娶活,若要达成仪式,须得是清醒完婚,方才能在阴司老爷面前牵上红线,再如何都是你们家的家事。你儿先前托梦于我定要与姚姑娘完婚方才了却执念,才可安心投胎,你现在把人药死了,只怕婚事未成,反而害了贵公子。”
叶老爷一听会对自己宝贝儿子不利,当即挥退管家,怒斥:“还不快把这东西给倒了!”
又恭敬的对着神婆俯首帖耳:“您看要如何?”
神婆笑而不语,双指并在一处挫磨一番。
叶老爷会意,让管家递上一张银票。
神婆收了钱方才露出一个笑容,开了尊口。
“按规矩办事。”
得了回答,诸人立刻行动起来。
姚美人听到他们所说,知道是要将自己与那叶大少爷冥婚,心中恨极,挣扎无果之后更添了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