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恹恹的,和她平日不大一样。玉竹机敏,放下披风,问道:“主子心情不大好?”
明溪并不想说今晚发生的事,她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还在轻微颤抖。她说道:“玉竹,我累了。”
“主子别睡。”玉竹过来劝道:“安神汤马上便好了,大人说,让你喝了安神汤再睡。”
不知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若明溪夜里醒了,做噩梦了,明日依旧怏怏的,怕是大人会怪罪。
她不说倒罢,一提沈玦,明溪身子又是一抖。自入府以来,沈玦对她确实和善,以至于她到今晚才如此清晰地明白,沈玦若是要她的命,太容易了。
她只能靠自己。
翌日清晨,昨夜的恐惧终于消散。用饭的时候没有见沈玦,明溪也没多问。才用过饭,便有人捧了昨夜买的东西送来。
明溪来了精神,起身去看:“怎得少了两幅画?”
送东西的人疑惑道:“书肆的人没送来画,姑娘可以记错了?”
明溪一听便知道应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她没有再问。
这人才走,又来一人,手里拎着一个篮子,说道:“这是给姑娘的东西,大人让送过来。”
玉竹忙过去接过,明溪看一眼才知道,全是昨夜那个小摊上的东西。
她昨晚是怕极了,又想说话,又不敢说沈玦的不是,才说的要小兔子。今日这般清醒,早就忘了自己随口那句话了。
这样多的东西,也不好全摆出来。她收了东西,对玉竹道:“寻个箱子收在不显眼的地方。”
她不想看见这东西。
沈玦让人去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只想着小姑娘想要这些东西,并不知道明溪看见这东西便想起昨夜的事情。
他一大清早便去了都察院。
昨夜那人确实已死,沈玦心里那口气还没出,不能在这人身上找回来,便想到了孙贤。昨夜便是他,寻林大小姐的不快,才让他把明溪一个人丢在街上。
天刚擦亮,都察院的人都察院的人便敲开了孙府的大门,孙贤睡梦中被人拖出来,衣衫不整地扔进了都察院的大牢。
都察院在六部外,归天子直掌,办事不必拿证据。
这件事做得并无刻意隐瞒,当天这件事便传得四处都是。百姓们不知实情,只是议论不止。
消息同样也传到了林府,林之瑶的丫鬟一边帮她梳妆,一边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昨夜才发生了事,今日一大清早,表少爷便被都察院的人带走了。街上那么多人看着呢。主子,指挥使心里有您呢。”
林之瑶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眼睛带了笑,接着笑容又慢慢淡了,说道:“可若真是如此,又怎会在别院里养了人呢?”
她昨日知道的消息不少,这事不算是沈家的密事,沈玦自己的下人口风最紧,可无论是沈老夫人处罚明溪还是沈玦处置春貌,都是后院里的事情。那么多人看着呢。
丫鬟替她插了一枚金钗,说道:“许是大人的通房丫头吧。等日后您嫁入沈家,还不是随您磋磨,到时候发卖了便是。”
林之瑶脸上一层羞红,说道:“不许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