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沈晏清一扫消沉,还有些得瑟。于是将画卷打开,举起来,故意展示给江晗看:“砚青送我的,好看吧?画了很久呢。”
为了面子,沈晏清暂且不提砚青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找画找了太久耽误他休息了才随便敷衍画了一副幅的可能。
江晗死死地盯着画上栩栩如生的牡丹,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怎么会,他怎么会……”
沈晏清从画卷旁探出头,他仔细观察江晗的表情,歪着脑袋刻意问:“怎么了?”
江晗噤了声,隔了一会儿才恍惚的问:“执事大人怎么好端端的会送你幅画?”
沈晏清得意极了:“他自己要给我画的。”
给江晗看过后,沈晏清就自己收好了画,像刚坐下那会儿抱着画卷。打算等回去后,他要挂起来。
江晗端起茶杯掩饰了一下刚刚的失言,他的视线扫过沈晏清的脸。
他仍旧想不明白,砚青怎么会、他怎么会对有着这样一张脸的人……
“不好意思,我想瞧瞧执事大人的画作很久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所以有些失态。”江晗笑了一声:“听说他很少赠人,你可要收好,他画的风景花鸟乃是一绝。”
沈晏清注意着江晗的表情,发觉江晗格外的关注砚青,想起他瞧见的那张废稿,便顺着提起道:“他画人兴许会更好看些。”
想起来沈晏清也仍旧有些惋惜,即使没有画完,可画中人的情|色也非俗物能比拟,不过没画完,就是没画完。
江晗神色微动:“你见过?”
沈晏清不知道他今天看见的那张废稿算不算,先是点头又是摇头:“他没画完。”
江晗美目流转,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冲沈晏清召了召手,示意他附耳凑过来听:“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应该没什么人知道的秘密。”
沈晏清见他搞得神神秘秘的,起了兴趣,拖着椅子往江晗的方向靠近。灵光一闪间,想到江棉棉和江晶晶好像也是因为一个秘密死于非命的。
江晗已经凑在沈晏清的耳边,他小声的说:“砚青确实善于描摹美人的神态样貌,你可知道沈晏清?”
沈晏清“啊”了一声,江晗继续说:“原先可是没有沈晏清的画像的,从前魔域也时常送些美人,不过和天清门,太墟天宫,昆仑剑宗送与我们尊者的美人是一样的,尽管是去找些够美的即可了。”
“自沈晏清失踪后,除却当时还在闭死关的明鸿君,与昆仑剑宗的凌霄真人,本该再无人知晓沈晏清的样貌长相。”
沈晏清又“啊”了一声,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魔域的人到底是怎么知道他的长相的呢?
江晗:“也就是这位来了以后……我听说是他画了一幅给尊者,从那以后,底下的人才去找些与画像上相像的人带回春江院的。沈晏清最初的那幅画像是砚青所画。”
沈晏清心中的好奇更甚,可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未见过砚青,更是对他毫无印象,砚青又为何知道他的模样。
而且瞧着这人的态度,如此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更不像是对他痴恋已久的样子,沈晏清踌躇了一会儿,斟酌了词句后,才问:“既然如此,砚青是怎么知道那沈晏清是长这副模样的?”
江晗说:“除了凌霄真人与明鸿君,又有谁知道沈晏清到底长什么样呢?”
沈晏清:“……”他确实就长这样。
江晗摊了摊手:“只要他画得够美,能让魔尊大人信服画上人确实能够迷倒两大尊者便够了。”
沈晏清一面假装江晗说得对,一面心不在焉的想,倘若他从前确实没有见过砚青,砚青到底是如何得知他的长相的呢?
沈晏清想到一件事:“我进了春江院后,江妈妈与我说过好几次,说我与沈晏清长得相像,确实有那么像吗?我是说画像上的人与我很像吗?”
若是仅有几分相似,说不准砚青也是从哪儿听说来的。
江晗含笑点头:“以假乱真。”
沈晏清耸起肩,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在江晗眼里,就是喜悦。
江妈妈说的半点不错,光凭这张脸,面前的这人就可安枕无忧在众人的宠爱中众星拱月。
沈晏清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既然画像与他到了能以假乱真的地步,那想来兴许百年前砚青真的与他见过面吧,只是他不记得了。
他想着今天晚上这来回的几次折腾,天都要亮了,该回去睡觉了。他在江晗这里什么都没问出来,心里愤愤的想这小狐狸尾巴藏得还挺深的,他才不信真有那么巧合。
临走前,沈晏清想起自己几次三番闹出认错尊者当成凌霄的笑话,便多嘴问了一句:“因着我来自东海,与魔域隔着千山万水,来之前也未曾有人和我说过如今魔域当世的尊者,请教这尊者到底是谁?”
江晗不敢说出他的名讳,于是用手指沾了沾茶汤,在桌上写下两个字:
谢璟。
没见过,不认识。
沈晏清伸手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