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床上?谁呀?有本事说清楚,吞吞吐吐装模作怪!
他脱掉她的鞋子,修长的手握着玉白脚踝。对方指尖微凉,触之生寒,林西只感觉酥软的痒意,从脚踝处蔓延全身。
倾身向前,准备脱她衣服时,突然顿住,捂住胸口!似是突发病症,心悸难忍。
他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浑身都在颤抖,就算如此,还非要强撑着去脱她衣服。可是手刚碰到她衣领,又似被什么人拽着往回扯,身体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做殊死搏斗。一个是坏小人,准备毁她清白,一个是好小人,准备护她周全。
趁他忍痛的阶段,林西召来佩剑,径直刺下去!
可刚出手,就发现怪异。
佩剑与她心境相呼应,随她心意而动,想刺哪就刺哪。这回佩剑却偏偏不听她的话。她想照着那人心口一剑刺下,直接刺死拉倒,然而佩剑就像生出自己的意识,避开要害,只轻轻伤了他胳膊一下。
因为这一剑,他也回过神来,抬头望向她。就算面容被术法掩盖,她也能感受对方眼中情绪,有失望有痛苦有挣扎,各种复杂情感交错在一起。
他抬手,想摸一摸她的脸。
林西直接一掌拍过去!
这一掌,她用了狠力,就算修为高深如师尊,也会受到重创。
果然,他因这一掌从唇角洇出鲜血……大抵是知晓自己身处劣势,难以转圜,起身施了个阵法逃跑。
林西本想去追,但是想到自己佩剑——
这剑都不听自己使唤了,难道要她赤手空拳与他相斗?而且这人来路不明,说不定有什么同伙,自己去了,刚好掉入他们陷进。为了安全起见,明日禀明师尊与其他殿宗,再作打算。
方才险些失去清白,心中不由恼怒,对着佩剑暗骂一声:“没用的东西!”
佩剑自有灵性,被骂也会不服,剑身微光闪了闪,似是无声地辩驳。
她回想黑衣人与她说的第一句话:就这么喜欢他?
喜欢谁,这人没有明说。林西也觉得自己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可是外在表现出来像喜欢某个人……唯有玉成。
她与玉成是名义上的道侣,而且近期由于某些原因,她过于纵容他的一些行为,所以瞧上去格外亲密。在外人看来,也确实像喜欢他。
排查怀疑对象时,玉成被第一个去掉。
至于其他人,修为低于自己的也全部被排除。现在只剩那些修为高的。
林西是殿首首徒,长生殿大师姐,修为高于她的没剩几个。而且,这几个里还要常与自己接触,能够看到她与玉成亲密,误以为颠鸾倒凤的,真的就只剩……所有思绪都引导着她往某个方向想,但是她赶紧勒令自己停住!她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是想错了一定是想错了一定是想错了!
她真是该死,真是大逆不道!怎么可以往那个方向想呢?一定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
这种事,莫说真假,就算想想,都有一种怪异的恶心感……
转换身份例举一下,家中叔伯长辈,看着一个小姑娘长大,悉心教养,视若骨肉。突然有一天,那些老头子对养成的女孩起了龌龊心思……怎么不让人觉得恶心怪异。
殿宗们,由于结丹修仙,看上去都极为年轻,实际上已逾百岁。
师尊也是,瞧上去不过弱冠,霁月风光好儿郎,都是因为结丹过早。若他没有结丹,活到这把岁数,恐怕已是风烛残年,鹤发鸡皮。所以将他们比作叔伯长辈,也算合理。
稍有不同的是,转换身份中的那个小姑娘与叔伯们有血缘关系,而她与殿宗们还有师尊并无血缘关系。
可是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
在她心中,这就是有悖伦理的。林西本身也不算什么迂腐之人,唯有在这事上,她格外计较。
若说缘由,也道不清楚,可能是刚才怀疑时,她脑中跃现的第一个人是师尊吧……反正不可以是师尊!谁都可以,就是不可以是他!
她只想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师徒之情,掺杂任何其他的感情都是对这段师徒之情的一种玷污!而且师尊何等品性高洁,怎么会做这种事?莫说怀疑,仅仅是联想到他,都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她怎可如此罔顾人伦,欺师灭祖?
不由得有些憎恶自己,憎恶自己的怀疑,憎恶方才的联想。
林西定了定心神,把方才想到的一切压制下去,重新作联想。
这次她想的是,某个暗恋她的异教大能隐藏在门派,求而不得,因爱生恨。可能也不是暗恋,只是故意表现得这样,给她错误的引导。
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才是对的。
有了这个猜测做保底,之前那个怀疑的罪恶感才稍有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