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川还是一身银灰色锦缎长衫,即使她眼光素来挑剔,也不得不承认夏云川……
唔。
用坊间小子啧啧赞叹小娘子的美貌又身子婀娜的话说,“哟,这夏大郎真真是盘儿正、条儿顺!”
刘乐阳总算明白他们为何会这样感慨了,她这会儿看着都忍不住想打了响哨,吆喝一声了。
啧!
看这是什么!
大概为了方便活动,身上穿的不是襕衫,而是下身开了叉的缺胯衫,这一个抬腿,再来一个回旋踢,真是不的了哟!
将着白裤、黑长靴的大长腿展露无遗。
都说北方男子身量高,看来不假,这腿至少得有个三尺长吧。
关键踢腿绷腿的时候,膝盖上的白裤也随之一紧,又正是换了春日的薄衣之时,单薄的一层白裤下实是挡不住大腿上那贲张的肌肉。
所以有道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这日常行止怎么看,夏云川都是一个儒雅贵介郎君样子,现在她是真的信了夏云川乃将门之子,出身行伍。
哦,对了,还有早晨阿夏回禀的,看来这夏云川果然是有每日晨练的习惯。
如果不是长期练着,这腿怎么又长又结实,动作还这般迅捷,尤其是踢在半空中时,充满了张力,甚至依稀还带点儿风力。
目光上移,就是宽肩窄腰。
然后是交颈圆领也遮不住那突出来的喉结。
再往上——
“咻咻——”几声,银色的剑身在空中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就被长剑主人的右手收在了背后。
“你怎么在这?”夏云川将长剑随手扔给一旁随侍的男仆,就是眉目冷冽的看了过来,显然嫌自己打扰了他的舞剑。
舞剑?
应该是舞剑吧?
一套持剑而行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很是漂亮,怎会不是呢?
虽然没有奏乐,动作又过于干净利落,甚至是透着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气,唔,这似乎又有些像练武?
刘乐阳不纠结是舞剑还是练武,从夏云川如此大动作之后,居然喘息都不带的冷冷质问声音,她能再次断定果然是行伍出身,体力不俗。
可惜再不俗也是朵长在荆棘之中的牡丹,惹不得。
刘乐阳敛下心中的惋惜,叉手一礼,道:“儿刚从外面回来,准备回房,不知夏将军在此练剑......\"
话未说完,已是微微低头致歉,一双星眼也敛下,一并挡住不雅的白眼。
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这是她回房的必经之路,如果不想让人打扰了练剑的雅兴,就不要再院子里练剑好了。
既然做了,就不要怕被看见。
何况都撞见了,她难道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他刘家的礼教怎么办?
夏云川不迟钝,显然已反应过来了。
他垂眸,看着刘乐阳。
有别于昨日的娇媚无双,今日一身素净至极的月白春衫衬着,整个人好似春日里的一株幼松枝叶,柔弱而鲜嫩。
这会儿低着头,微敛着星眼,更添一份纤弱姿态。
偏生浓密卷翘的眼睫,还不自觉地微微颤着,一下一下的,在他的胸膛上也一下一下的轻挠着。
夏云川他又一次先移眸,也将眼底那抹比昨日更浓一分的可惜之色敛去,神色自若地说:“你在外一天,明日一早即拔营出发,你回去早些休息吧。”
声音已经缓和了,比起之前的冰冷质问,甚至带了一分温柔。
男色也欣赏够了,她也确实有些疲乏,一来一回可是在马车上整整颠簸了快四个时辰,刘乐阳抬头一笑,就应道:“好的,夏将军也早些休息,今日暮食,我已让庖人准备好了,接下来回京之路还得叨扰夏将军了。”
一抬头就是一张白腻的鹅蛋脸露出来,额头却泛着红,星眼又水润润的,好似受了欺负一般更是一副可怜姿态。
夏云川右手的食指几不可察的动了一动,口中却“嗯”了一声,显是坦然受了刘乐阳的照料。
男色虽赏心悦目,却连道谢也没有,谁得了她难得的体恤,不是一派受宠若惊,真是有眼无珠。
刘乐阳被追捧惯了,当下懒得多理了,又是颔首了一下,就是转身离开。
却才走一步,就听夏云川在身后唤道:“县主。”
知道自己这番待遇有多高了吧,刘乐阳维持着微笑转身,准备听夏云川道谢,就见夏云川皱着眉头从上到下看了她一遍后,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
“你太多走动,确实耽误行程,回去的路上能不露面就不要露面为好。”
夏云川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