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阳泽的余光瞥到了杜衍有些嫌弃的表情，就道：“你不想吃可以放下，不要浪费！”

在叔叔回来之前，杜衍好几次将他和姐姐做好的饼扔了，说这用糠做的饼是猪食。

“我没有不想吃。”杜衍说完又咬了一口，努力咽下去，“我只是有些好奇这是什么面做的。小孩子说话不要总是这么冲，不然光生气了不长个。”

干阳泽在杜衍看来就是个在闹脾气的小孩，而他的这种心思自然而然地在眼神中流露出来。

干阳泽看出来后，胸口都气涨起来了。

这人傻了还是一样讨厌！

“糠。”这是干南晴第一次和杜衍说话。

糠？

糠能吃吗？糠吃多了不是会便秘，严重的还会死亡。

杜衍扫视一眼，而自己和干宜年手中的饼都是黄色的，面里掺了糠，而两小孩手里的是白色的饼，应该是全面做的，。

干宜年见杜衍的眼神落在干阳泽手中的饼上，冷着声道：“这是小孩吃的，你别想打主意。”

杜衍叹了一口气：“我再怎么样都不会跟孩子抢吃的。”

“你抢的还少吗？”干阳泽顶了一句，随后将自己手中的饼撕成两半，比较了一下，将大的那一半递给干宜年，“叔叔，你吃。”

见干宜年不拿，直接放到他的碗里，然后又开始要将自己面前的肉扒拉给干宜年。

干南晴也做了同样的事。

干宜年伸手挡住两个小孩的动作，道：“你们还小，要长个，你们吃。”

“叔叔要干活，叔叔也要吃。”

两小孩很坚持。

干宜年没办法，只能撕了一点饼，夹了一块肉道：“我吃这么点就够了。”

两小孩还想说什么，干宜年板着脸道：“不要任性。”

杜衍艰难地吃着用糠做的饼，看着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觉得自己不该叫杜衍，而该叫多余。

吃完饭，天全黑了。

干宜年拿出一小节蜡烛点燃，开始收拾碗筷。

杜衍有心想帮忙，却被身体拖累，最终只能尴尬地坐着没有动。

干宜年出来后，杜衍抬头看向他问：“我能不能问下，我有没有毛巾，我想洗漱下。”

干宜年没回答，只是从脸盆架子上抽出一条与其他毛巾格格不入的布递给他。

杜衍发现其他三条毛巾都是粗布，好像只有自己的是细棉织成的，虽然心中疑惑，可是他也没问，因为问了对方可能也不会回答，不想自讨没趣。

他起身去拿脸盆，因为没预估好脸盆的重量，抬手时实木做的脸盆从他的手上滑落“啪”的一声砸回架子上。

夜里很寂静，这一声重响不仅让干宜年看向他，连已经进房间里去了的姐弟俩也出来了。

杜衍道：“这脸盆有些重，我手上没有力气。”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姐弟俩白了他一眼：“没用。”

“你们知道老是翻白眼，眼珠子会翻到后面再也转不过来吗？”杜衍煞有其事地对姐弟俩道。

两小孩一听，立即去摸眼睛，又互相看看，很是紧张。

见状，杜衍偷笑。

可是在见到干宜年的黑脸后，马上收了笑容，无辜道：“我也是听说的。”

说完后他双手端起脸盆往院中走去，由于身子还有些无力，他走得比较慢。

院子里没有水井，只有两个大水缸，其中一个水缸已经用了一半的水。

杜衍将脸盆先放到石桌上，然后才去舀水。

“你只是洗个脸，一瓢水就够了。叔叔提水很累。”干南晴站在门口，有些不满地看着杜衍舀了两瓢水了还要舀第三瓢。

闻言杜衍将水瓢放下，转头对干南晴道：“好，我记住了。”

哪怕干家人不愿意，自己也受到了他们的照顾，能不添麻烦还是不添麻烦。

干南晴盯着杜衍洗完脸，才放心地放下离开。

这里没有牙刷，杜衍只能漱口洗脸了事。

他扯起身上的衣服闻了闻，心道，等身体好些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