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父如何臆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一连三天,别笙都未曾归家,倒是每日都有托夏元淳着人给别母报平安。
然而别母的脸色还是一天比一天冷,对别父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别父坚守了三天后,还是扛不住了。
他虽然爱看书,可也不能一天到晚的在书房待着啊,身边既没个知冷知热的人说话,也没人关心他吃得如何、穿得如何,别父哪里习惯得了。
一想到此事因何而起,别父就恨不得把罪魁祸首从宫中抓回来再打一顿。
可现实是他得将这小崽子哄回来。
当再次孤零零一人躺在书房的软塌上过夜时,别父下定了决心。
翌日下朝后,一身绯色官袍的别亭转道去了学宫,他抬手招来一个内侍,取出一封信笺递了过去,“待下学后给五皇子的伴读。”
说完又取出一个荷包塞到了他手上。
内侍垂首推拒,“这如何使得?”
别亭行止温润,同这内侍言语也不见什么居高临下的姿态,只道:“不过是个点心钱,公公拿去喝茶吧。”
小内侍这才收下,目送别亭离开。
做完这些事后,别父心下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想着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都主动退一步了,那小崽子今天该回来了吧!
想到今夜不至于再沦落到书房去睡,别父离开的步伐不由轻快了许多。
日光渐渐西斜,随着晚间的云雾破为赭霞,学宫的大门缓缓拔开。
不多时,三三两两的少年自门后的琉璃影壁陆续走出。
别父交代过的内侍眼尖的寻到了别笙的身影,他小跑过去,说明来意后将那封信笺交到了别笙手上。
别笙捏着信笺,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碰了碰巫庭的衣袖,“殿下,这里人多,你同我一道去那边好不好?”
许是因着两人的关系不似以往那般僵硬,别笙同巫庭说话时软了许多,尾音还泛着黏乎乎的软甜。
巫庭被别笙亲近的眼神注视着,神色虽依旧冷淡,脚下却是动了。
两人走到偏僻的角落,巫庭帮他拆了信。
入目便是一手天骨遒美的瘦金体,写的却不是什么风流词赋,而是两行短短的家常话:日后的功课为父自会宽容一些,莫要再耍小孩子脾气,尽快归家。
别笙看完先是一喜,而后神色忽变,转眼又鼓成了一个小青蛙,他跑到那内侍旁边道:“你且在这里等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