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男人现在对你好的不行,等以后若是有了新人,哪有咱们的地儿。”
额琳珠神色不解:“七爷不是对你向来很好吗?”
七福晋眼神黯淡了一下,又重新笑了起来:“从前是好,只是我们府上之前那个格格,这几日得了他的欢喜,除了初一和十五,平日里已经不宿我这儿了。”
额琳珠不可思议的捂住自己的嘴:“怎么会,你和七爷不是从小就认识的吗?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旁的福晋都是指婚,偏你是七爷自己求回来的福晋。”
七福晋瞅她一眼:“天下男人都一个样,便是我阿玛当年和我额娘不也是青梅竹马结的姻亲,最后我阿玛不也纳了不少妾室回来,名字说的好听,说是续香火,说白了,不还是自己忍不住下半身那根东西。”
哈达纳喇氏因着额娘的缘故,对她阿玛一直是喜欢不起来的,虽说她阿玛对她额娘也谈不上宠妾灭妻,但成天看着家里几个庶子庶女,谁心里能快活的起来。
旁人家的家事,额琳珠也说不得什么,只能劝慰哈达纳喇氏些别的,至于出去看流民的心,早就不知道歇哪儿去了。
等着从七爷府上出来的时候,额琳珠这才反应过来,索性自己哪儿也不去,这么大热的天儿,倒不如回去歇着,给四爷做的香囊,好几天了,还没做出来呢!
“花荫,绿意,咱们回府上,早上那些衣裳一会抽空去扔了,左右咱们也用不上,小心点,别让人给瞧见。”
前脚额琳珠刚回自己院子里头,后脚宋氏就过来了。
宋氏每次来正院儿手里都拿着自己的绣品。
“给福晋请安。”
额琳珠刚想着回来好歇着,看见宋氏手里的鞋垫子,又是一阵头疼。
“你也是的,这么大热的天儿,怎的不好好休息,何苦做些鞋垫子?”
宋氏挪了挪椅子:“我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给您做些个绣样子。”
额琳珠轻轻瞥了她一眼,只见宋氏垂眉低首的看着自己脚下那一亩三分地儿,看起来好不可怜。
“你既有这个心,那我便留下了,只是日后莫要再如此了,一会儿我差人去送些料子给你,算你费心了。”
宋氏起来福了福身子:“多谢福晋。”
额琳珠自觉和宋氏没什么好聊的,说完径自起身:“行了,天儿这么热,你也快些回去吧,一会儿晌午天更热。”
宋氏得了赏,便退了出去,回自己院子的时间路过花房,看见里头有人,不由得好奇。
“翠菊,你看花房里的可是刘姑娘?”
翠菊眼神向来很好,只打眼一瞧便认出来了这是谁。
“格格,您看差了些,这是尹姑娘。”
“尹氏?倒也说得通,她离花房不比咱们远,这会儿也就花房凉快些了,尹氏日子说起来还不如咱们,也是个可怜人。”
宋氏一走,额琳珠这边就轻快了不少。
“绿意,你去库里拿个小猫眼翡翠出来,我记得之前有那么一盒子的。”
绿意仔细想了想:“格格,可是五爷送您的那盒?”
额琳珠点点头:“就是那个,我瞧着给爷的香囊怪单调的,那猫眼翡翠放这上头来,最合适不过了。”
绿意笑着打趣额琳珠:“四爷若是知道您对他这么上心,保准开心呢!”
额琳珠有些恼羞成怒:“快去库里去,你这嘴,成日里什么都说!”
少女心思易懂,哪怕是满族女子不善女红,额琳珠也认真绣了一个小香囊出来,墨绿色绣着春竹的面儿,缎子里儿,外头系绳处还嵌了一圈的小猫眼翡翠,中间一颗相思豆,两边各一颗稍小些的玛瑙,倒也是符合四爷天潢贵胄的身份。
花荫看着额琳珠对这小香囊爱不释手的模样,笑着说了几句:“福晋,您这香囊打算什么时候给四爷?”
额琳珠摸了摸手里的小香囊:“等过了中秋节,这几日外头流民虽安定了下来,可天不下雨,这事儿就算朝廷给救济也不好解决,咱们也没什么好法子,还不如不说。”
八月中旬,燕京以北,连带着京城这块儿也下起了一场大雨,好些百姓都站在街上淋着雨,好些人都笑着,还有些夸张的,又笑又哭,也有那些会过日子的,把家里所有能接水的家伙什都拿了出来,等着老天爷降雨。
雨从八月中旬一直下到九月初,虽说中秋没怎么办,可到底,日子有了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