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邵柔跑得惊慌失措,本来被腰带扎到裙子里的衬衣都露出来,一半落到外面轻轻地随风飘着。
她整个人被苏颉搂住,头抬起来碰到她的肩膀,想着苏区可真高啊,有一米七八以上吧,至少是这个高度。刚才怕得恶心,现在靠着对方闻见雪松木的香气,闲得开始琢磨身高。
苏颉看小丫头痴痴地望着自己,就知道她现在不知满脑子寻思什么不着边的事,伸手将邵柔的衬衣从腰带里全拉出来,问:“衣服都不会穿吗?”
她的白衬衣宽大柔软,全部垂下直到大腿根,几乎快把蓝色短裙盖住。模糊的月色下就像没穿裙子,笔直圆润的长腿浸在夜色里,隐隐泛起一层冷清的光。
苏颉顿了顿。
“殷邵柔……”想问对方哪里弄来的裙子,居然这么短,还没出口就意识到不是只有自己看到她漂亮修长的腿,不远处有两双眼睛也火辣辣地盯着。
她松开手,说:“等在这里,别乱跑。”把身上的制服外套罩在小丫头身上,挡住膝盖以上的肌肤,然后走了过去。
邵柔满脑子问号:“苏区,我不冷啊。”
苏颉没搭理,真是毫无安全意识,总让自己操心。
可确实是不冷嘛!这才刚入秋,甚至可以说还挺闷,时不时能听到知了不耐烦地叫唤,再说苏颉身上的制式衬衣更薄,可雪松木的香气太好闻,热到两颊直冒火,她也不舍得脱。
殷邵柔站在原地,看苏颉的身影离那两个人越来越近,心口揪紧,听见个高的男生喊了句:“苏颉!?”语气里的惊奇明显多过恐吓,好像还有点老熟人的意思。
他们认识?不过苏颉一直很出名,认识她也不稀奇。
旁边的男生也底气不足地喊了声:“苏……区。”
这声苏区可不平常,语气之柔弱和娇滴滴的女声差不多,没想到身材魁梧的男生居然和自己一样,她忍不住把脸埋在外套里笑。何雨曾说过苏颉以前是医生大队的区队长,那他们可能是同队。
这就好,邵柔长出口气,认识就不会打起来。
对面人看清楚真是苏颉,顿时满脸丧气。
郝煜与苏颉在一个航空大院长大,前后楼住。他从小被这个冷冷的女生压着,对方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自己成绩不如,外形不行,就连擒拿散打也只有挨打的份。
他快被憋屈死,偏偏两人还同级,至少在毕业前都躲不过,比不过一个男人也就罢了,还比不过女人!而且苏颉还当上大队的区队长。
在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航医院,郝煜已经给家人提过好几次退学。但他生性玩劣,天天吊儿郎当,郝父根本不予理睬。
想退学,可以,滚出家拉煤球。
郝大公子当然不能做那个。
谁想到这学期老天开眼,苏颉被调到护理队当区队长,平时只有上课才来教室,没有了上下级关系,他才又活过来。
两人已经有一阵没见过,今天在礼堂前遇到还挺意外。说起来也够巧,他这人眼光挑剔,满学校的美女望过去就看上邵柔这只小兔子,居然被苏颉拦下。
郝煜牙缝里哼一声,“你的人?”
苏颉垂下眸子,用手解着袖口的纽扣,反问:“你说呢?”
她气质凛冽,那个样子就像是为了打架在松筋骨,两个大男人不由得后退几步。又见对方抬起眸子,眼底泛起冷冷笑意,“当然是我的人,所以滚得远一点。”
声音很轻却带着股狠劲,压迫感十足。
郝煜倒吸口凉气,怎么说也是一个院长大的关系,看这幅吃人不吐骨头的神情,仇人大概都能好些。
但没办法,丛林法则,弱肉强食,谁叫他打不过。
郝大公子铁青着脸带上喽啰走回礼堂,旁边那位还劝呢,“郝哥,其实咱们两个上去未必打不过……哎呀!”话没落下就被郝煜踢了一脚,“你疯了,在航医院里打架,再说你和我这样的来一批,也不是她对手!”
对方捂着腿蹦两步,呲牙咧嘴,“真是见鬼了,苏颉一个女的比男的还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