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郝煜单手撑在礼堂外面的圆柱子上，忿忿地说：“她爸是前线打过仗的人，一身铁骨头，这丫头从小就摸爬滚打长大，要不是为了当医生来航医院，早就去特种部队啦。特种兵是啥素质，一般人能比！”

“把咱们以后还是绕开走，”啧啧道：“离那只小白兔远一点。”

郝煜牙根咬得紧紧地：“真是个魔头！”

此时，操场的花坛边，被称作魔头的人正和小白兔坐在长椅上，天蓝色外套完全遮住小丫头的两只腿，邵柔觉得好热，但苏区说有蚊子。

她不敢取下来，只好那么盖着。

其实她不明白为啥还要在花坛边坐着，可以回宿舍啊。

苏颉靠在长椅上，两只手撑住后椅背，闭上眼懒懒地说了句:“太累了。”低低的声音带着点喘气，迷人又亲昵。

她这周忙到飞起，成山的规章制度要熟悉，还在准备下个月的国庆阅兵，几乎天天大早上开会，学员六点半起，区队长们就要五点半。

邵柔的伤也没时间过问，每天检查内务时虽然能瞧见，但因为有柳琳在也不习惯开口。今天看她能来舞会乱转，估计好得差不多，而且还穿着高跟鞋。

苏颉这会儿只想在空荡荡的操场边坐一下，放空大脑，回到队里一堆事，她烦。

旁边的小丫头啥也不知道，但好在乖，人家都说累，那自己就听话陪着吧。

晚风吹得舒服，苏颉闭目养神，邵柔晃着腿到处乱看，目光落到花坛里盛开的花上，那些花在夜色里一半黑乎乎，一半被路灯照得红艳艳。

什么花呢，她单手撑着头琢磨，好一会儿才记起是杜鹃。对！刚才那两个男生也说了个类似的名字，杜若娟。

殷邵柔歪头问：“苏区，你认识杜若娟吗？”

苏颉眼皮动了动，并没有睁开，“是有这么个人，怎么？”

“哦，刚才那两个人说我和杜若娟长得像。”估计她们都是医生三大队的学员，继续好奇地：“和苏区一个大队的吗，和我真得像？”

对方没有回答，好像睡着了似地半晌才张张嘴：“是医生大队的学员，不过我不记得了。”

明显是在扯谎，一个大队的人能不记得。

殷邵柔开启好奇害死猫模式，很执着地又问一遍：“你觉得和我像吗？”

苏颉心想小丫头就是在意些细枝末节，像不像有什么关系，继续保持沉默。

她越一言不发，对面这位越感兴趣。

“那我和她谁好看？”换个方式继续。

这种小女生问题，苏区表示更不想搭理。

嘴好紧，邵柔叹口气，瞧见操场边上站着几个制服上挂星徽的女学员，头发都很长，有的甚至盘起来，应该是毕业实习回来的学姐，所以才能留长发。

她注意到其中一个身材细长，妩媚艳丽，比明星还要耀眼，不由得感叹航医院的美女可真多啊，自己虽然上学时常被人说漂亮，但和这些姐姐站一起，咋看都像个未成年。

低下头，盯着从丽丽那里借来的银色小高跟，上面的水钻在迷离的夜里若隐若现，就像有人在挑着妩媚的眼，惹得人心里发痒。

不适合自己的风格，她明白。

“唉，肯定比我好看，我太普通了。”歪着头，嘟起嘴，发出一句真心实意的感叹：“什么也做不好。”

苏颉用眼尾扫过来，看见小兔子沮丧地耷拉着脑袋，突然来了一句：“你比较好看。”

邵柔抬起头，还说不记得，这是不打自招？

苏颉笑着又闭起眸子，说之前就知道会露馅，但她就是很想说：“真的，你好看，就是……裙子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