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荒几步跨到他面前，一爪握住他的脑袋，冷声道：“你发过誓，若有违誓，死在自己养的僵尸手下。哼哼，应的真快啊！”

丁荒吓的腿软，大声惨叫：“太爷爷，你你你……你真要杀死自己仅存的重孙吗？你想断子绝孙吗？”

“我没有你这个后代！”

丁荒表情木然，铁爪开始用力。

“哇呀，不要啊！”

丁丧一下倒在地上，哀嚎求告：“太爷爷，孙子再也不敢了，你就饶孙儿一命吧！”

“我不信你！”

丁荒看都不看他，铁爪继续用力，指甲深深刺入对方的头皮之中！

“呃！呃呃……”

丁丧喉咙里发出怪声，眼球凸出半寸多，话都数不清楚了：“你……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多久。不信，你感觉……你的心。”

“嗯？”

丁荒凝神感应了一下，心脏上似乎有东西在挠动，便松了松手，喝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头上压力消减，丁荒舌头一下耷拉下来，歪嘴斜眼的叫道：“你发誓不杀我，我就告诉你。”

“饶你一条狗命又如何，何须发誓。”

丁荒冷哼一声，手下稍稍用力，喝道：“快说！”

“啊呀，我说，太爷爷不要动手，我的脑袋要爆了！”

丁丧痛的眼泪鼻涕齐流，双手抱住铁爪，忙道：“赶尸人会在僵尸的心脏上种下血咒，这种血咒可以感应鼓声和咒言，以此控制僵尸。”

“你的心脏是也有血咒，必须经常以特殊药物喂养，不然它就会吃了你的心脏，哪怕你是僵尸之身，也必死无疑。”

丁荒心头一凛，喝道：“如何破解？”

丁丧道：“血咒附在心脏上，把它取出来就行了。”

丁荒看了看自己的心口，又问：“怎么取？”

丁丧眨了眨眼睛，指着地面说道：“你躺下不要动，让我用刀剖开你的皮肉，再把心上的血咒摘除就可以了。”

他见对方生疑，急忙解释道：“你不要生疑，你是僵尸，不会痛，伤口很快会复原的。我也可以再次发誓，绝不害你。”

“哼，鬼才信你，我自己来！”

这种事情丁荒哪敢相信他，把他一脚踩住，找准自己心脏位置，双爪扒住胸肋骨缝，指尖用力插进肉里，再缓缓分开肋骨，露出胸腔里面的心脏来。

低头一看，那颗心脏是紫黑色的，比普通人的心脏大了一倍，上面也缠满了血丝，就像一颗毛椰子似的，一下一下跳动缓慢，但却极其有力。

“怎么变成这样了？”

丁荒心中疑惑，没有多想，仔细寻找了一会，果然发现一条舌头样的鲜红肉块附在心脏表面，还在缓慢蠕动。

“那就是血咒。”

丁丧在他脚下说道：“不要惊动它，不然它会溜到其他地方，再难抓到。要趁它不在意，一下把它抓出来。”

“是活物？”

丁荒问道。

丁丧点头道：“血咒本就是一种寄生在人兽体内的血虫，经过赶尸人的培育，才变成这般模样的。”

丁荒也不多说，用左手撑住肋骨，右手两根手指进去，看得准了，突然掐住那肉块，一下撕扯下来！

“吱！吱吱吱！”

那血虫被拽出体外才反应过来，拼命扭动，发出怪叫，长着利齿的圆嘴狠狠嘬在他的手指上。

“真恶心！”

丁荒将之捏成肉泥，一把甩到地上。

“唉，你……”

丁丧肉痛的叫了一声，嘴里嘟囔道：“血咒虫非常珍贵，你不要我们可以拿去卖钱嘛。你这只血咒虫的品相很好，最少能卖一千两，正好可以给我还债。为何要踩死呢？”

丁荒没有理会，看着胸前伤口，也长出许多血丝来，很快就修补好了，惊喜异常：“这具身体，太强悍了！”

凝神感应了好一会，见心头再无异样，他才抬起头，望着莽莽大山，问道：“现在去哪？”

丁丧目光闪烁了一下，说道：“先回果州城吧，找个地方住下，先收拾一下再说。”

丁荒打量了一下自己，又看了看他，疑道：“这幅样子，如何能进城？”

“换件衣服就可以了。”

丁丧解下背上包裹，拿出几件衣服扔给他，又摘下头上尖顶帽，开始更换衣服。

“我只有在办大事的时候，才会换上赶尸人的衣服，平时也穿着普通衣物，不然行走各地很不便。”

丁丧换完衣服，变成了满身绫罗的富商模样，抬头一看，丁荒早就换装完毕。

一身厚重黑袍，头上戴着斗笠，脸上也蒙了黑布，从头到脚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靠到近前也看不出异状来。

“这是我为你专门定制的掩息袍，内衬是水鬼皮做的，能遮住你身上尸气，你跟着我随意进出市井，从没被人看出过真身。”

丁丧舔着舌头说道：“只有在打杀时，怕坏了此袍，我才让你脱下来。购置此袍花了我三百五十两，你要小心爱护好了，破了可不好修补。”

丁荒冷眼瞅着他，道：“就当你孝敬太爷爷了。”

“……我们走吧。”

丁丧转过头，刚走了两步，感觉腰间一紧，又被丁荒提了起来，狂风一般卷出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