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要记得帮我把信送给嬿娘,不要忘记了,我现在没法子见到她,但是如果她觉着我不告而别,一定会很伤心的,我不想让她误会我。”
“还有,师父你要帮我给家里和医馆里的花草浇水,不然它们很容易蔫的。”
“最后,师父,我不在的这半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要吃饭,不要老是上山采药,山上多崎岖呀,也不要老是熬夜看医书了,记得早点睡,然后家里的门记得要换了,不要老觉着还可以将就。”
傅子渊听着傅竟夕的念叨,忽然就觉着这个小丫头真的长大了,明明是他一直在照顾她,居然有一天会被她这么嘱托。
“好了,你已经说了很久了,不要让你先生久等了,记得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无论能不能找到亲人,或者无论发生了什么,师父都在这里等你回家。”
傅竟夕听着就忍不住想哭了,本来她没什么感觉的,可真到了分别的时候还是泪眼汪汪了。
“师父我半年后就回来了,我一定会回来的。”傅竟夕特别认真地看着她师父承诺道。
傅竟夕一开始听师父劝她去京城的时候拒绝的,她虽然舍不得先生,但是也舍不得师父,再说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肯定不如自己家舒坦的。
可是师父和她说,她可能是被坏人带到这里的,她的父母可能还在寻找她,找不到她的话也会很伤心的,就像他再也见不到自己那般的难过。
其实她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师父说她那时候失忆了,所以她最早的印象就已经是跟着师父以后的了。
“我知道,你交代的我都记住了,你也要记住我说的,快走吧。”
“嗯嗯。”
傅竟夕应下后,转身便朝着不远处的先生走去,临走临走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一步两回头,直到走到赵璋面前才收拾好心情。
随后便跟着赵璋上车了。
傅子渊看着马车远去,心里满是惆怅,自己养了十一年的小丫头终于长大了,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去的还是京城那么远的地方,心里不免还是担心,他倒是不怕小丫头被人欺负,有陛下护着,怎么也不会吃亏,他就是怕她寻亲的结果不如意,怕若真是她的父母主动丢下了她,亦或是她的父母已经忘了她,她会不会很难受。
他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的场景,一个大概才五岁的小丫头瘦瘦小小的,独自一个人走在街上,手里拿着地上捡的馒头,那馒头还是发霉了的,他不过是给她买了个包子,她就一直跟着他。
小丫头小时候受过太多苦了。
其实想想与其说是他救了她,不如说是她救了自己,当时的自己生无可恋,万念俱灰,若不是为了照顾她,想来自己也不会打算活下去了,更何况小姑娘越是长大就越贴心,她若真的找到了父母,还会要他这个师父没?
应该要的吧,小丫头那么善良,京城那么“污浊”的地方,从来不属于他们。
...
马车上,傅竟夕和赵璋面对面坐着,郭霄和卫霖一个骑马,一个在赶马车。
“先生,让您久等了,之后还要继续麻烦您了。”
赵璋听着傅竟夕这么客气的话,不禁有些无奈,难道他还不值得小姑娘完全地依靠吗?
“小姑娘,怎么还同我生分了,之前如何,将来就如何,可好?”
傅竟夕是觉着之前是先生住在师父的地方,她当然可以放肆一些,可如今是跟着去先生的地方,她还是有些担忧,万一要是先生烦了她,会不会把她一个人丢下呀?
“那先生您可不可以答应我,您要是觉着我哪里不好就告诉我,不要偷偷生气,还有就是您要是烦了我,就告诉我,我会改的,不要把我丢下。”
赵璋知道小姑娘这是在害怕,毕竟京城对她来说人生地不熟,除了自己她便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不会,永远不会,先生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你,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丢下你,你只要做你自己便好,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也包括我的,先生如何都不会生你的气,记住了吗?”
他还没有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小姑娘也从来不问他,有些事情真是拖得越久越不好坦白。
“先生,原来您是京城人士呀,我之前都不知道,不过...我好像也没问,这真是太巧了,如果不是先生帮我查到了线索,我都还不知道去哪里找我的父母,说起来,我都还没有好好谢过先生呢。”
是呀,真巧,当他听到线索是指向京城时,不免庆幸了些,一方面自己终于找到理由可以带她走,另一方面则是京城毕竟在自己脚下,怎么都比其他地方好查一些,查起小姑娘的身世也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