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可笑，胡好好同胡欢欢这两个名字相像，修炼千年都不曾见上一面的狐妖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别处，却是在何府，在何昭与张有仪成亲的第二日。

他们都悄无声息的进了何府，准备将对方心上人杀了，却都被对方拦下。

“我们设这个局，原有两个目的。若他们再次与我们相爱，我们两个就同自己的心上人各自安好。若是同我之前遇到的一样，我们不再是他们的心上人，那正好可以敲打敲打何昭。”

胡好好端起面前那盏桂花酿，送至嘴边，却又放了下去，冷笑道，“毕竟若是何昭知道同自己同床共枕的女子，又化成男子与自己的妻子欢好，怕是这辈子都不敢去沾花惹草。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有什么资格对她不好？”

“可我们却都忘了，我们的心上人，早就死了。”

何昭主动去找胡欢欢，中了狐媚术做了一个月的春梦后，却又一次踏上青楼寻妓。

张有仪搭上了胡好好的手，同他逛了一夜的花灯节，也同样做了一个月的春梦，却坚定了女人也可以像男人那样妻妾成群的想法，找丫鬟给自己物色新欢。

胡好好和胡欢欢做了几百年的梦，终究还是醒了，沈江和孟霜是真的死了，无论转世成谁，他们都再也不会回来。

“那么，你们两位想回去做什么？”

“我们都以为自己的心上人可以回来，所以不敢倒下，也不敢死。”胡欢欢说，“可现在我们总算明白，他们不会再回来，而我们，却可以回到过去，同他们一块死。”

“所以，你们两位费尽力气回去，只是想与他们同死？”南言皱了皱眉，“你们是不知道若是死了，妖怪会再次沦入十生十世畜生道？还是不知道若是你们此番回去没实现对我所说的愿望，也就是没死成，你们的三魂七魄就会被我所拘，永生永世都得入我的阁中，成为我的伙计？”

又说，“难不成你们没听说过，入我那阁，好比入十八层地狱，一旦进去便是永世不得超生？”

“那不正好”，听她这般说，胡好好反倒笑出声来，“若是连同心上人一起死都做不到，岂不是活该落个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

闹市的喧闹声传过来时，南言独坐在游船上，正喝下最后一盏桂花酿。

入口绵甜，回味悠长，也难怪胡好好的心上人这般喜欢它。

只是当年众神为了不让生灵无处可归才建下的轮回，如今看来，倒像是一场笑话。

毕竟犹如孟霜与沈江那般，让一个妖怪甘愿为他们赴死的人，最后竟因为轮回，变成了那般可笑模样。

他们虽然只是个例，不过却也道出了一个问题，若是一个人入了轮回，转世投胎，姓名，肉身，身世，境遇全都变了模样，那么那个人，还是原来的他吗？

就好比孟霜遇到张有仪那般的境遇，她又是否会做出与张有仪同样的选择呢？

若是有一个境遇如张有仪，却活的像孟霜一般的人，或许她会知道答案。

不过她遇不到，却总有人能遇到，也总会有人，将她的故事，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