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夙钰将人朝下方深渊按了几分,俯身凑到他耳畔低语,“可本座怎么听说,你现在在厉泽手里混的风生水起?”
“鬼界?”夙钰看着森木变了的脸色,直起腰身轻笑了一声,“他若死了,本座会让整个鬼界陪葬。”
森木瞪大了眼睛,“王!”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夙钰拉开袖子故意让森木看见腕上带着的金环,“从今天起,他就是本座的主人,我们同生共死,命魂不分。你杀他,就是杀本座。”
一个鬼与人签了契约,就成了供人类驱使的傀儡。寻常的鬼也就罢了,可面前的鬼是他们鬼界的王!
他们鬼界的王怎么能在一个人类面前伏地做小!
简直是疯了!
森木挣扎着想从恶鬼的纠缠之中逃出来,下巴却是被夙钰挑起。
“一个不知名的小鬼也敢称王,他配吗?”夙钰声音一顿,月下面容潋滟惑人,“回告诉厉泽,鬼界与喻白洲,本座都要,识相的,就让他捧着金印来给本座磕头认罪。”
“当然。”夙钰丢开他,向后退了一步,欣赏着面前被恶鬼缠身的森木,“前提是你这只狗,能从这里爬的出去。”
*
天蒙蒙亮,喻白洲像往常一样醒了过来。
昨天他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因替鬼叔迁坟的事情收了一只鬼,还梦到他阴气不受控制砍了自己一刀。
喻白洲摸着自己光洁的手臂,长舒了一口气,“都是梦,都是梦。”
“醒了?”
陌生且熟悉的声音让喻白洲混身一颤,他揉了揉眼睛转过身去,一眼就看见了躺在他身边,笑意盈盈正看着他的夙钰。
对方碧衣薄衫,袍子松松垮垮的系着,长发用一根碧玉簪挽起,面容艳美惑人。
“鬼啊——!”
喻白洲脸色瞬间一白,他抱着衣服跳下床,脑子里瞬间回忆起昨天与鬼契约的蠢事。
喻白洲伸手捂住脸。
夙钰撑着脑袋看着他,期期艾艾的将人看着,“睡一觉,主人就翻脸不认人?”
喻白洲抱着衣服抬手指向夙钰,“谁让你上床的?”
“你啊。”夙钰坐起身,碧衫松松垮垮的从肩头滑下,“昨夜,主人说害怕,别让我走远,我就留了下来。你心疼我,说地上凉,就让我睡到上面来。”
“……”喻白洲扯了扯嘴角,“我觉得你在忽悠我,但我没证据。”
夙钰赤着脚下床,走到喻白洲身前,将细白泛红的腕子伸到他面前,“你看,你攥了我一宿,都攥红了。”
喻白洲将自己的手指放到红痕上比划了一番,无意中碰触到对方沁冷的皮肤,像是被烫着一般红着脸抽回手,“那……那姑且信了吧,我不记得了。不过……我攥疼了,你不会甩开吗?”
“不舍得。”夙钰凑到喻白洲身边,“能换来跟主人同床共枕,是莫大的福分。”
喻白洲一脸嫌弃的将人推开,“你生前是不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皇亲国戚?身边有好多好多小姑娘簇拥的那种?”
喻白洲回忆着包子铺隔壁天香院的妓//子们,“她们会攀着你的手臂不让你走,嘴里还说‘大爷,来快活啊。’的话,你跟她们似的嘴里一套一套的,轻浮的很。”
“……”夙钰眼睛眯起,“你拿我跟他们比?”
喻白洲听着夙钰语调不对,赶紧披了衣服就要溜。
“回来。”夙钰伸手揪住了喻白洲的后衣领子,眯起了一双眼睛,“还去过青/楼?也是那只老鬼带你去的?”
“不是!”喻白洲打掉夙钰以下犯上的手,“天香楼就在包子铺旁边。之前……的确是被鸨妈骗进去做倌,但是!是鬼叔捞我出来的!鬼叔是好鬼。”
还做过倌?
夙钰一双眼睛危险的眯起,脑子里思索着是不是要让天香楼关门滚蛋。
喻白洲见人面色越来越难看,掰开夙钰的手掀开帘子就溜了。
“我去做包子……”
夙钰晃悠悠的跟出来,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看着喻白洲忙活,在天边鱼肚泛白的清晨,厨房里已经飘起了香味。
喻白洲将蒸笼掀起,想要伸手摸个包子出来,却是蒸汽烫手,让他将手猛地向后一缩,手指就被一个沁凉的手心包裹。
喻白洲偏过头就看见夙钰立在一旁皱紧了眉头,掰着他手指头在看。
“没事,没烫着。”喻白洲抽回手,在身上的围裙上蹭了蹭,“我就是想给你拿个包子尝尝。”
夙钰:“下次叫我。”
“没事没事,我自己可以……”
喻白洲的话还没说完,夙钰就出声打断,“你是我的主人,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是你的鬼,是你的奴。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疼了,累了,受欺负了,都可以告诉我,我任打认罚绝无怨言。”
夙钰将人捞到跟前与他的额头贴靠在一起,“从今以后,让我成为你的眼睛,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