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襄河也没想到叶栀会忽然扑过来为苏荇挡下这一击,在她的印象里,这些小童养夫都是唯唯诺诺,畏手畏脚,对着陌生女人半个字也不敢说,遑论像叶栀这样,失了端庄的扑到主子身上。
柳襄河看着面沉如水的苏荇慌了神,她真切地感觉到苏荇身上流露出的杀气,锋利的杀意盖过了苏荇往常温和柔软的伪装——她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柳襄河咽下一口唾沫,心乱如麻地想着应对之策,她突袭苏荇并不只是为了出气,更多的是要做给柳县丞看——苏荇那一番话说的口无遮拦,必然会传到姨母那儿去,自己只有和苏荇划清界限,姨母才会对自己不生戒心。
柳襄河苦笑,这些年自己不知道帮姨母干了多少脏活,却还是本能地畏惧姨母会听信了流言,说到底还是平日里姨母根本就没把当做自家人看,处处疑她,只把她当成了一把杀人的刀剑。
苏荇缓缓地挽起袖子,沉声道“柳襄河,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咱们的恩怨江湖事江湖了,你就是把我扔到河里喂鱼我也愿赌服输,可你为什么要伤害叶栀,他一个男孩家,受得了你这种欺辱?”
柳襄河梗着脖子道“我没想打他!是他自己扑过来的,刀剑无眼,我怎么知道我会打伤他?”
苏荇冷哼一声“死不悔改。”
柳襄河虽然在街头巷尾的斗殴中积攒了些格斗的经验与本事,但到底打不过苏荇这种在健身房练过泰拳的半个专业人士,苏荇扼着柳襄河的咽喉,缓缓收紧铁箍一样的手掌,柳襄河扒着她的手指,白皙的脸颊逐渐憋得通红。
柳襄河嘶声道“苏荇...你不怕背上...官司吗?”
苏荇漠然道地看着她,柳襄河感受着胸腔里的空气逐渐被抽走,像一只脱水的鱼无力地挣扎起来。
叶栀捂着胸口汩汩流血的伤口,惶急地看着自家小姐,苏荇好像又变回了先前那个逞凶斗狠的苏家小姐,俊秀的脸上没有半分人气,只像一个从修罗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叶栀咳出一口淤血,撑着身子艰难地坐起来,叶栀用尽全身力气含着自己的小姐。
“小姐!”
苏荇恍然一惊,看着手脚逐渐失去力气的柳襄河,这才想起叶栀身上的伤口还没处理,苏荇松开扼住柳襄河脖子的手,冷眼看着她威胁道“别让我再看见你,滚。”
苏荇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叶栀身上的伤口,叶栀却拦着她的手不让她解开衣裳,叶栀哀求道“街上这么多女子,我不能解衣服。”
苏荇无奈道“这种时候还想这么多干什么?”
叶栀这会脸上的表情比方才受了伤还难受,一边蹙着眉忍受着伤口连绵不绝的痛楚,一边羞红着脸拦着苏荇上下作乱的手,叶栀羞得连敬语都不用了,瞪着眼睛急道“真不行!大庭广众被别的女子看去可,我以后就没法做人了!”
苏荇只得手足无措地看着叶栀胸口的血迹,一咬牙把自己的外衣解下来撕成条在他胸口围了一圈系紧,权当是简单的包扎,苏荇托着叶栀的腰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叶栀骤然离地,吓得环住苏荇脖子,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推着苏荇的胸口,低着头红着脸小声嘟囔“小姐...我能走,放,放我下来。”
苏荇威胁他“闭嘴,不然解你衣服。”
叶栀抿着嘴,委屈地看她一眼,垂着头任由苏荇抱着走,不敢抬头看街上其他人的表情——光天化日,他被小姐这么抱着,真是,真是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