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仙菊一怔,呐呐道:“老豆您说什么呢,我,我就是觉得奇怪嘛,以前我哪次回家,他不是躺在床上挺尸?”
“你也知道他天天躺床上挺尸呀?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石幕渔愤愤地把菜碗往桌子上一扔,“咱们跟他一无亲二无邻的,你救了他给他治好了病,咱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吧?你说那小子,整天愁眉苦脑,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躺咱们家白吃白喝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石仙菊连忙捧住菜碗,“老豆,您小心点,别打了碗!”
石幕渔把眼一瞪,更加生气了,“现在谁跟你说碗的事了?一只碗就算是打烂了能有几个钱?你养个闲人在家里,又要花多少钱?这个账不用我再跟你算了吧?”
石仙菊无奈地看着自己老豆,“他只是心情不好,过几天就好了嘛。”
“好什么好呀,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我看他连份工作都没有,又无家可归,说不定是什么来历呢,你可不能再犯糊涂了……”
石仙菊张了张嘴,想为赵俊霖再辩解几句,却突然发现竟无言以对。
此时的赵俊霖,在火车站里又找了一圈,虽然得到的答案仍旧不是他想要的,可他已经不再那样难以接受了。
消沉了几天,他也想通了,上次虽然没能找到白萍,可至少有了她的消息,知道她还在广州,知道她还会来找自己,这就已经是很大的进展了。
只要她还在广州,赵俊霖相信,只要自己永不放弃,一日复一日地去找,迟早有一天会找到的。这样的想法,极大的鼓舞了赵俊霖的信心,他觉得他更加不能离开火车站了,因为没准哪一天,白萍就会再来呢!
于是赵俊霖在火车站售票大厅的角落里寻了个地儿,坐了下来,打算进行长期斗争。
“没票了?我这都排半天的队了,从早上到下午,现在你跟我说没票?那我怎么办?”突然一道愤怒的男声传入耳中,赵俊霖抬眼望去,说话的是一名穿着西装,脚蹬皮鞋的男人,头发梳得油光水滑。
“你怎么办是你的事,冲我凶什么凶?不买赶紧滚开——”售票员比他更凶,眼睛一瞪,毫不客气地赶人了。
这年头吃国家粮的都是祖宗,一个个耻高气扬惯了的,平头百姓哪个敢得罪?
那男子也是气急了,这才抱怨了一句,现在被售票员一骂,想到自己以后还要买票的,怕人家故意报复,只得忍气吞声的退了出来。
“唉——”男子垂头丧气的往售票厅外面走,一脸焦急地嘀咕:“这可怎么办哪?”
赵俊霖看他的焦急不似作伪,忍不住叫住了他:“喂,哥们,你这是要上哪儿呀?挺急的呀?”
那男子被售票员怼得也是满肚子怨气,正愁没地儿发泄呢,见有人问起这事,就竹筒倒豆子,打开了话匣子。
“小兄弟你是不知道哇,如今这火车票是越来越难买了,我今天天不亮就来排队了,你瞧瞧现在——”说着他伸出手腕,把自己的手表凑到赵俊霖面前,手指着手表道;“这都下午两点了,我这票还没买到呢。”
说着他气愤地冲售票员啐了一口,“他妈的拽个屁呀拽,就会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
赵俊霖被他逗乐了,随口问道:“你买什么票这么难呀?我看别人也没像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