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儿旗掏出了钱袋放在那女子面前,尽量让自己粗矿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点,道:“姑娘,这些钱你拿去快救救你父亲吧,耽误治疗就不好了。”
那小女孩抬起头时已是泪目,慌忙磕了三个头,感激涕零道:“多谢公子,那……以后……热娜就是公子的人了……”
贺儿旗急道:“我不用你跟着我,这些钱……你……你便当我发善心好了。”
“热娜?”长情忽然低头,望着那女孩清澈的眼睛,问,“你叫热娜?”
女孩;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的公子,答道:“嗯,我叫热娜。”
长情攥紧了忍不住颤抖的手,尽量控制着自己波澜的情绪,问道:“你……你今年多大了……”
“九岁。”
九岁?热娜那年与她一起葬身大魏时,正是九年前。如此在看这女孩的眉眼,倒也有几分像热娜。
“你不是这里的人。”
“我……我与父亲是从大漠来的。”
她是热娜的转世吗?还是只是巧合?
“你可知你父亲是得了什么病?”
女孩摇头。
这时,那带着斗篷的人走了过来,蹲下身,隔着白布给躺在地上的人把起了脉。
贺儿旗刚想阻止他,却见长情摆手,于是作罢。
长情扶起了一直跪在地上的女孩,边对那斗篷人意外道:“想不到你还懂医。”
那人竟猛地弹起,长情透过斗篷的缝隙,隐约能感受到此人的惊愕,忙问道:“是得了什么病?能医否?”
男人取下斗篷,皱眉:“已经死了三日了,他体内还有疫病,还是火葬了吧。”
三日,尸体竟仍保持完整,如熟睡了一般。
“不!父亲没死!公子你救救父亲吧!”热娜边落泪边摇着头。
“你为什么会叫热娜?”长情忽然问道,视线对上女孩惊吓的目光,又道:“我只想听实话。”
“三……三日前,在城郊一个白头发的哥哥让我叫这个名字的,他说……说我以前的名字不好听,他说可以让父亲不死,就算睡着了……也好,他让我在城里等一个会问我来自哪里……的人……”她哽咽着,说的断断续续。
长情叹气,“贺儿旗,既然热娜是你的人了,你好好照顾她,将她父亲厚葬了,我与冷公子有别的事要先办。你就在身后酒店先住着,有事我会设法与你联系”
“是。”
“有别的事要办,就是在这小酒馆喝酒吃下酒菜?”冷卓大口灌了一口酒,笑道。
“少喝点,待会要办正事。”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本来我也不确定是你,但是你会出现在宋境,本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冷卓的语气略带嘲笑,“哦?你还有这本领?”
“你是来救小五的吧?”
冷卓喝酒的动作顿住了。
“可你却发现自己连进这宫门的力量都没有,所以你才会在这里这样猛喝着酒。”长情将冷卓的酒夺了过来,将塞子塞上,“不如我们合作,我帮你救小五,事成之后,我再请你们两喝酒,如何?”
“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可以暂时保密吗?”
“让我考虑一下。”冷卓的食指一下又一下敲着桌面,最终道:“你有什么对策?”
虚云是建康城郊定林寺的小沙弥,他从小记事起就在这寺庙里了,定林寺的香客每日都有许多,有些个常来的贵人,他都是认识的。其中有一个贵妇人每月的初一未时必定会前来上香,坚持了也有好些年了,从未间断,只是今日,未时将过,那位贵人竟迟迟未入。方丈便叫他下山去寻寻看贵人,如今他在这山脚下已过了快一个时辰了,也未见贵人半点身影。
既然方丈叫他在山下等着,那他照做了便是,不敢有怠慢,却仍旧有些乏了。
“哎!小师父!”
他听见有人好像在叫他,抬头时只见两个样貌姣好的公子向他走来。
“两位施主,方才可是你们在叫贫僧?”
是那蓝衣的公子回答的他:“是的,让小师父你久等了。”
虚云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白衣公子道:“小师父可是在等王夫人?”
虚云思索了片刻,恍惚记起那位贵人确实姓王,便问道:“你们是……”
话未说完,那蓝衣公子便抢着回答他,道:“我家夫人今日身体不适,便赶不过来了,改日再上山,小师父你别等了,快些回去吧。”
虚云的困意顿时消散,行了个礼,道:“多谢二位施主禀报,那贫僧便先回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