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的唐寅给人的印象是风流,中年的唐寅给人的印象是风流。
唐寅穷困潦倒,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画作颜料来源,大部分都是用宝石研磨而成的,十分昂贵。唐寅为了作画入不敷出是常态。
唐子畏此刻若是跟他爹说他不学画画了,他爹定然是不同意的。
可是以后画画得花好多钱,他正烦躁的时候闭了一下眼睛,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对他说:“请不要试图改变唐寅的喜好,你现在即是唐寅,唐寅即是你。”
卧槽!
唐子畏差点吓出一身冷汗,若不是他明白自己是穿越而来的,本身他的存在就很诡异,若不是因为有这个心理准备他还要以为自己大白天见到鬼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闭了闭眼睛,却没有再听到那个说话声。
他没有想改变喜好他只是觉得画画太费钱了,那不是费钱,那是在烧钱!玩的都是奢侈玩意儿!
叹气,他有什么办法,这具身体本能的喜欢画画,甚至唐寅参加科举都有几分像是走投无路的抉择,若不是因为唐父死后家道中落,祝枝山劝导唐寅潜心科考,唐寅只怕是没想到认真科考呢……
唐子畏想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画画不是科考,是缺钱啊!到底要怎么解决银子的问题!家里六口人都等着他爹一个人养活呢……
不行,他说什么也得把银子存起来,把唐寅年少时几道大劫给渡过去再说。
“爹。”唐子畏踏进酒肆,这会儿他娘丘氏不在前院,应该是去酒窖里去了,唐父这人的优点就是不会当着丘氏的面道苦。
“子畏回来了,你病了这么多日,瘦了好多。”
子畏是唐寅的小字,文徵明喜欢喊,唐父和唐寅的老师沈周也喜欢这么喊。
唐父本来坐着的,见唐子畏过来,站起来走过来仔细瞧着唐子畏的脸,因为儿子病了这么久,他远在应天府没法赶回来,心里也觉得难受,毕竟唐寅这一病差点死了。
唐子畏淡笑着:“没事的爹,我好多了,万不会再病了。”
唐父心里难受:“你出生就底子薄,我不让你做事也是因为这个,眼下你就好好养好身体别的都别想,画画一事你在家里练练就好,你先生那边爹去说。”
“谢谢爹。”唐子畏显然是有其他话要说,但是身体对于唐父本能的畏惧感让他久久没有开口。
大约忍了半晌,唐子畏才鼓起勇气说道:“爹,让我和秋哥还有冬冬去附近乡里收高粱大米去吧。”
省城里一直供应唐家的那家店现在价格翻倍,唐父是捣鼓不准进货后会亏多少所以才空车回来的。但是唐家一日不酿酒,就代表往后一日无收入。
说不准唐家剩下的钱,连几个月都撑不住。
“不用,你好好习画外加养好身子。”唐父的眉眼露出严厉之色,显然他不高兴。
唐子畏觉得唐父就是什么事都喜欢硬撑着,他为家中长子,而他爹有时候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到底是不愿意“放权”,还是真的把唐寅给宠过火了。
“爹,我向你保证,七天时间我能收到一车你原来的价格的大米和高粱回来!”唐子畏像是和他爹来了劲一样,犟上了。
到底是唐寅他爹啊,唐寅那脾气总是要随一个的,唐父当即一脚踹过去:“就一张嘴!什么牛皮都敢吹!整个桃花街连三岁娃娃都知道你最会吹牛皮!”
“唐子畏!就急着证明你丫的比你老子我能耐了!”唐父气得发抖,连吼了他几句后咳了起来。
唐子畏却是一副铁了心了要和他老子犟,秋哥过来拉了他一把,唐子畏眼神安慰他没事。
“爹,那你敢不敢跟儿子打这个赌。”
“赌你丫的!别给老子提赌!”
丘氏是听到酒肆前面吵起来了,急急忙忙的从酒窖里出来,唐父一见到丘氏赶紧不说话了。
唐子畏抓住时机,脚底抹油似的溜到丘氏跟前:“娘,我爹他一回来就训儿子,骂的好难听还说儿子啥都不会就会吹牛皮!”
唐父睁大眼睛说不出一句话。
秋哥和冬冬:“……”
唐子畏又道:“娘,大夫不是说了吗儿子这病就是少了锻炼,现在儿子病好了可不能在家里待着了,一定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儿子刚才给爹提议和秋哥去附近乡里收大米高粱,爹他不同意,娘最开明了,娘一定答应儿子的!”
左邻右舍一点都不隔音,况且唐家酒肆前一会儿就有一个两个走动的人出来,所以这会儿门口听着的有两三个邻里。
邻居家的罗大爷笑道:“伯虎小子有志气,唐掌柜你就放手让他出去干呗!别家的孩子是拿扫帚都赶不走,你家这个这么愿意出去跑,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又不知是谁冒出一句:“老早就说了你家伯虎脚二趾长,不养活娘,你们就让他出去闯闯呗。”
“……”唐子畏一听这话顿时嘴角一抽,有这么替人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