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虽未明令禁止官员狎妓,可身处官场,在外的名声也是极重要的,所以对于这些官人郎君们来说,那等掩起门来做生意的独立雅院才是他们来平康坊的首选之地。
几位同僚都是平日相交颇近之人,于是众人在桌上自然是一番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再加之一旁作陪的青楼姐儿们不断地劝酒,在场之人便大多都多饮了些,神智有些不清楚起来。
其中一位官员便在兴头之上提起了这桩近日在雍城流传甚广的传言来,其中不免稍微流露了一些对衡立轩这位靠女人上位,抛妻弃子的‘陈世美’的鄙夷来。
衡立轩虽是个读书人出身,但浸淫官场多年,平日里早已习惯了这些应酬交际,酒量也就练了上去。
今日虽多饮了几杯,但神智还算清明,听到这位同僚这半遮半掩的暗示之语,他脸色慢慢便沉了下来,手中酒杯也被他搁置到了桌案之上。
其余众人看他脸色凝滞下来,也回过神来便忙不迭地开始劝阻那位同僚少说些话,以免惹得他们之间的不快。
其中一位同僚便劝道,“刘兄刘兄,你今日着实喝地有些过了,都是些谣言,你怎可轻信呢?”
又转身看向衡立轩道,“衡兄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刘兄今日定是喝醉了,他说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咱们同僚多年,怎能不知你是何种为人,是绝做不出这等抛妻弃子之事来的。”
于是在场之人纷纷出声缓和气氛,皆出言劝解衡立轩不要将他说的话当真,坏了两人之间的情谊。
这位衡侍郎可不同他们一般,人家背后可是靠着施国公府这棵大树的,这些话今日说出来胸中倒是畅快了,可就不知道哪日一个倒霉,丢了这身官袍。
不得不说,当初衡立轩能凭借一介布衣之身夺得国公府小姐的欢心,是绝对有一身好皮囊的。
如今他虽已过而立,却依旧保养得宜,面容清俊挺拔,有君子之风。
此刻他饮了些薄酒,脸上微有些潮红却并不失态,更显得英伟不凡,只让一旁作陪的花娘心下一阵儿花枝乱颤。
衡立轩眼风扫过在场众人,虽然对于刚才同僚所说之语有些不明就里,但心知此事一定关乎自己,且并非什么好事。
看众人的反应此事竟人尽皆知,只有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他于是拱手抱拳看向在场的同僚们,“诸位,我们已共事多年,想必你们都清楚我衡立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对于你们刚才所说之事,我实在一无所知,今日看在咱们皆是同僚的份上,还请诸位不吝告知。”
众人方才皆以为他对这传言一定已经知晓,只是背靠着施国公府这株大树才有恃无恐,可此时又看他的表现,便有些不确定了,是否这位衡大人却如他自己所说,一般并不知晓这传言呢!
一位同僚便立刻解释道,“不敢隐瞒子林兄,近日坊间确实流传着有一桩与你有关的流言。”
衡立轩,字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