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正常上课,午休打起床铃的时候,顾南弦刚睡着没一会儿。
他实在是累了,昨晚将近凌晨三点才回去,洗完澡再将衣服收拾进行李箱就已经快五点了,在床上躺了没有两个小时,就又起了床。
原本他是不打算睡的,侧躺着隐秘的窥视着陆嘉礼的睡颜,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就那么睡着了。
被起床铃吵醒,头昏昏沉沉的,顾南弦觉得不但吵还有点儿冷,忘了这是在哪里,摸索着把被子盖过头颅,瘦长的脚和细细的脚踝就露在了被子外边,白生生的晃眼。
陆嘉礼穿上校服,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稍顿了一下,又垂下眼帘整理早就整理好的衣领。
起床铃响起第二遍,这是最后通牒了,陆嘉礼终于能够再将视线投向那床上把头捂得紧紧的人。
他走到顾南弦床边,先是轻轻喊了喊,“南弦,该起床了。”
床上的人动弹了两下,像是有些不满。
陆嘉礼弯下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他被子的上方,又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尖,最后把手往下移了移,这才落在顾南弦身上。
轻拍了两下,力道轻的跟猫抓一样,像是顾南弦是什么贵重的瓷器,力道重了,就会把他碰碎。
陆嘉礼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被自己的想象力逗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从未有过的举动。
看了下时间,再不叫他起来,下午的课怕是真的要迟到了,陆嘉礼伸手拽了拽他头部的被子,声音也大了几分。
“南弦,该……”
手腕蓦地被人紧紧捏住,挤压的骨骼有些发疼,被子里那人凶狠的瞪着他,目光警惕又冰冷。
陆嘉礼愣了一下,少年的头发因为睡觉的缘故有些乱,衣领也被蹭开了大半,露出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不知道是不是闷的,两颊晕开酡红色。
顾南弦的眼睛有些湿漉漉的,显得眼尾鲜红泪痣更加惑人,尽管里面盛的都是凶狠的模样,可是陆嘉礼却可耻的感觉到自己身体某一处悄然要起些什么不可言说的变化。
陆嘉礼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个彻底。
顾南弦清醒几分,眼镜看清是谁的时候有些怔愣,手微微松了松力道,哑着嗓子道:“抱歉。”
本来只是脸有些发烫,可是听见他的声音之后,连耳朵都烫了个彻底,手腕处的温度存在感太过强烈,陆嘉礼忍不住缩了缩手。
“该起床了,不然就要迟到了。”
陆嘉礼尽量平静的将这句话说完。
顾南弦松了手,然后坐起身道:“嗯,知道了。”
陆嘉礼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不知道为什么他松手之后,却有些淡淡的失落,感觉着自己脸上的烫意,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转身道:“我还要去办公室一趟,先走了。”
顾南弦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神色莫名,门被关上,阻隔了他的视线,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将手抬起来闻了闻,又伸出红润的舌尖轻舔了一下。
想着陆嘉礼刚刚那不太对劲的神色,顾南弦的大脑中倏的出现了一个近乎荒谬的想法,他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头一晕踉跄了一下,可他一点儿也不在意,直接稳住身子走进了卫生间。
顾南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想起陆嘉礼刚刚的反应,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相反,在酒吧呆久了,见过各式各样的眼神,他能轻易看出那眼神中所包含的意思。
可是陆嘉礼,他看不出,不是陆嘉礼的眼神有多么复杂,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纯澈,所以他不敢看,更因为他是他小心珍藏在心尖的光,所以也不敢猜。
顾南弦从来都知道自己长了一副多能蛊惑人的皮囊,所以对于落在他身上那样包含着欲望的眼神无比厌恶,可如果这个人是陆嘉礼——
如果是陆嘉礼。
顾南弦舔了舔红润的唇瓣。
那把他撕碎都没有关系。
由于上午都差不多见过了,所以下午的时候齐灵只让顾南弦站在讲台上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就让他回座位了。
市一中都是单人桌,顾南弦的座位就在陆嘉礼的旁边,隔着一条过道,也就是一伸胳膊就能够到的距离。
由于是第一天开学,而且上午刚刚举办完成人礼,所有人的心都定不下来,各科老师也就没有立即将学习的氛围搞得紧张严肃起来,而且,一班的学习氛围向来很好,是从高二直升上来的,所有老师也比较放心。
顾南弦能感觉出陆嘉礼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可他并没有转头看陆嘉礼,只是用手支着下巴,将大半边容颜都对着他展露。
讲台上老师开始授课,很快,顾南弦和陆嘉礼就认真听起课来。
没过一会儿,顾南弦觉得有些发冷,他把校服往上拉了拉,再继续听课,就感觉大脑发昏想要昏昏欲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