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真的可以转身就变一个样儿?
颜风又为何会对我说出这番话?
不知不觉,我又走了很远,抬头望眼前气派的大殿:垂拱殿
一个老太监立在一旁催促宫女:“都勤谨着点儿,皇上今夜子时还要求雨,这会儿和安相喝酒要是不尽兴,小心把你们都拉去永巷!”
永巷?
太监抬头,我们互相好奇地打量,一番过后他低头拱手,不带感情地道了句:“娘娘万福。”
“公公?”我记得梦妃曾如此称呼太监。
他微弯腰身,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公公刚说皇上在宴请安相?可是玄黄镇的安华淳?”
“呵呵,安相的确是安华淳,却不是玄黄镇的。安相的府邸乃是京城镇国公府,玄黄镇的不过是安相母亲的母家,因其外祖父母只有一女,离世后遂留给安相,改名安府。实则原来是玄黄孟府。”
说来说去,人是一个,家有两处。
一队衣着艳丽的女子,快步从远及近,鱼贯涌入大殿门内,里面即可传出皇上“哈哈哈”地大笑声。
太监施礼后道:“老奴先行告退。”旋即也消失在大殿门内,只有两个小太监站在门外颔胸而立。
夜色渐浓,殿里传来的声音却并不悦耳。
我继续闲逛,在回廊的一处亭子驻足,听着春虫的低吟,重重叹口气。
也不知道我现今来这皇宫是做什么的!就算我问出该怎么做皇上,我还有机会见到淳爷么?
夜风送来熟悉的脚步声,比以往更沉重些。
淳爷背着手从我面前回廊慢步走过,飘来一丝酒气。
我冷不丁窜到他面前行礼:“老爷万福。”
他被吓一跳,看清是我后轻出一口气问,冷声问:“你——还好吧?刚才梦妃说,皇上已经答应封你做美人。”
我不想看他,讷讷回应:“不用皇上封,我也是美人。”
他轻咳了声,“对。娘娘所言极是。”
我从怀里摸出他的戒指,借着月光,提到他眼前。戒指在红绳下轻摆几下,就一动不动地垂在我俩中间。
“你的。我捡到的,还给你。”
他缓缓伸手接过去,眼里闪着微光。
“哦。”他拿在手中,仔细看过后说:“这不是我的。既然捡到,你留下便是。我帮你戴上。”
我摇摇头,我不傻,那个戒指明明就是他的。
他不由分说,拉过我手,带着热度的寒凉从我指尖传来。他试图将戒指套在我手指上,却没一个手指合适,他轻笑着嘀咕一句:“我真蠢……”
之后,他捏着戒指呆望着我,片刻后开口:“正好有根红绳,就……挂在你脖颈上吧。”
我想要拒绝,却如鲠在喉。他踱步到我身后,将红绳系在我脖子上。而我,听到泪水滑落的声音,就像花瓣上的晨露滴落。
我手握着胸前的戒指,再次强调:“可这明明就是你的!”
他走到我面前,低头问我:“我的,你要不得么?”
“我怕你把我扔到牢房里,那儿有耗子。”
“你若是害怕牢房,我可以陪你!”
“我怕夫人说我偷东西。”
他伸出双臂搭在我肩上,笃定地说:“府里我说了算!”
他看我的眼神,仿佛是我犯错般。
不知为何,我不敢再看他,低头说:“我怕……”
肩头传来一阵酥痛,还有他的训斥声:“你怕什么?怕我心不痛么?昨日我要你莫要离开松萧苑,你为何不听我话?!”
我低下头,不再做声。我不知他为何说他心痛,我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心痛。
他也低下头,看到宫女拿给我的新鞋。
“你的鞋?怎么,玄秋没有拿给你鞋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