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何雨水手里提着纸袋装着的烧饼，从前院的月亮门走了进来。

这时孙卫国已经起来了，正在中院里的公共龙水头出漱口。

她迈着大长腿噔噔噔的走到孙卫国跟前，举起手里的纸袋，炫耀道：

“卫国哥，我给你买早餐了。”

随即又苦恼说道：“你别嫌弃，我是学生，没工资，今天买早餐的钱都是我平常省下来的。”

孙卫国刷完牙，接过她手里的烧饼，掂量了一下，一共是四个。

他笑道：“丫头，今天不拉肚子了？”

何雨水想起昨晚丢人的一幕，脸色通红通红的，伸出她的小拳头，语带警告道：

“不许取笑我，昨晚的事，你已经忘记了是吧？”

孙卫国哈哈大笑，说道：“有人昨晚可是拉了裤的。”

何雨水的小拳头嚯嚯锤向孙卫国的肩膀。

“让你说，我让你还说。”

两人打闹了一番，何雨水有些懊恼说道：

“卫国哥，昨晚是我今年吃的最丰盛，油水最充足的一顿，可是由于肚子长期没有油水，昨晚又多吃了一点，我这肠胃不争气，又全都拉出来了。”

他知道，人如果长期吃不到油水，突然吃到一顿丰盛的，肠胃就会承受不住。

孙卫国特心疼这个小姑娘，看来他离开这几年，她吃了很多苦。

餐桌前，何雨水托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盯着吃烧饼的孙卫国。

孙卫国把两个烧饼分给她。

她咽了咽口水，然后摇摇头，说道：

“我吃过了，卫国哥，我知道你这些当兵的饭量大，可是我的钱只够买四个，不好意思啦，昨晚你请我吃肉，喝鸡汤，而我只能请你吃烧饼。”

孙卫国怎么看不出来这丫头在睁眼说瞎话，他把两个烧饼塞到他的手，佯怒道：

“如果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何雨水眼睛中充满泪水，哽咽道：

“卫国哥，还是你对我最好。”

孙卫国帮她擦了擦脸的泪水，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傻丫头，我可把你当做亲妹妹的，当然会对你好啊。这个傻柱也真是的，看来我得找时间跟他好好聊聊，这都不把你当人来养。”

何雨水小口抿着烧饼，嘴角微抽。

“不用，我傻哥还得照顾秦姐，秦姐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面还有一个老人，我傻哥帮衬她是应该的，反正我又饿不死，这个年代能活着就是一件幸运的事了。”

孙卫国从何雨水的话语中听说这丫头对傻柱充满浓浓的怨气。

他指了指手的烧饼，问道：

“雨水，你平常早餐就吃这个。”

何雨水点点头，说道：“嗯，这个烧饼便宜，三分钱两个，我早餐只吃一个就饱了，我们学校早餐还有，油条，生煎馒头……

“不过油条要四分钱一个，生煎馒头一毛钱四个，馄饨是最贵的，要一毛钱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