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眼神跟着一亮,听到有战功,一个个顿时跟打了鸡血一般。
跟在张远这个都尉身旁的中底层武将们,至少有一半是这几年才从底层提拔上来的,他们的特点便是不怕死,就怕没有军功可立。
这时身后一个声音忽然道:“仆以为,将军还需谨慎!大司马的军令,只需将军尾随监视便可,不可惘战。况且齐军兵多将广,又有田盼统军,反观吾等前锋兵力不足,将军还需谨慎!”
张远眉头微皱,他转过头只见开口的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小将。张远一时没认出来这小子,想了片刻才念起来,这小子是那赵国新贵乐池之子,乐梁。
乐池不仅雪中送炭,助赵国一举拿下了井陉,之后更是半年便拿下了让赵国历代君主头痛不已的恒山古道,颇有些能耐,张远也很佩服。但教出来的儿子怎么这般没有见识。张远不禁想到。
不过毕竟是乐池之子,念及此张远也就没有训斥对方的不懂事。为了防止被齐军发现,他先是朝着身后摆了摆手。赵军众将缓缓撤到了树林内。
人马停歇后,乐梁身后的一员小将突然对着张远揖道:“将军所率领的前锋人数虽然不多,但却是五千精骑,此地地形宽敞平坦,极适骑兵作战,此乃地利;观之齐军建制,无甚防备,若突然遇战必然混乱不堪,而吾军气势滔天,士气正盛,此乃人和。天时、地利、人和,吾军占其二,仆以为,可战!”
张远愣了愣,这小子又是谁,将他想说的全都说了。张远打量了对方片刻,方道:“武阳君已经渡过了大河据此不过迟尺,大司马也已至麦丘,而齐军的主力却在五十里之外。就算是吾等没有吃掉田盼这支齐军,只要拖住田盼南下的脚步,他稍作耽搁,便会被大军围攻,吾等还是头功。”
乐池此时回顾左右,见得周围诸将都望着他。乐池稍有迟疑道:“仆只是……”
张远却打断了他,转而对着身旁诸将说道:“吾乃大王亲自任命的前锋主将,而今战机就在眼前,吾等岂能怯战?”
众将纷纷回应。
张远随即对着诸将下令道:“分一千骑留守此地,待齐军通过后,即刻发动攻击向南掩杀,随后同吾会师一处!其余人,即刻随吾去前方布阵,绝不能放齐军一人进得饶安!”
“得令!”诸将陆续应答。树林边上顿时卷起一阵尘土,轻微的马蹄声也再度在近处响起。
前锋人马分去一千人,便只剩下四千余骑。但四千铁骑在聚集奔动时,阵仗也是极大的。为了防止暴露行踪,张远又从东南一侧的背坡处分出了两千骑,借着树林遮挡,布置在齐军必经的官道西侧。
张远先让五百名将士持弩埋伏在半人高的田地中,只待齐军经过。
这时张远发现,乐池和刚才那出言不凡的小将就跟在自己身侧,他趁势问道:“汝唤何名?”
小将先是一愣,随即抱拳道:“仆乃尉文百将,乐毅。”
张远点了点头,而今赵国的大多骑兵全是从代郡来的,就连他这支精锐的伐齐前锋,大部分也是代郡的骑兵。他听得对方名讳,便以为对方是乐池的同族,而今大战在即,他便没有过多搭话,毕竟此战过后,几人生、几人死还犹未可知,这个小小的百将也不一定能活的下来。
不过,张远却是记得了乐毅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