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嘶力竭地叫喊,他奋力挣扎,不算软的拳头尽数落在那强硬的骨骼上依然撼动不了她分毫。
若说没中招的他还可与关荇斗个不相上下,然而现下内力全失,只能沦为刀俎鱼肉任人宰割。
可即便到最后一刻覆水难收,他也犹做困兽之斗,绝不甘心束手就擒。
嘴里吐露出嗬叫。
牢固的檀木床剧烈摇晃,伴随着最原始的角斗发出着震耳的声响,倒还不至于散了架。林洛离使不出太多力,但多年习武修行打下的底子也足以让他在这场肉搏中不落于下风。
关荇也没用功法,刻意逗弄着他一般,看他面目狰狞,看他负隅顽抗,看他可笑地垂死挣扎。
直至对面山穷水尽将将崩溃之际,她才一手擒住林洛离奋力的双臂,大发慈悲道了声:“别动,外面有人。”
许是消失的内力给林洛离灵巧的五感蒙上了一层轻纱,在晦暗不明的床帐中听不见看不清,只有从耳侧呼出的热气带给他无比强烈的心灵震动。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的侵袭,感应到几丝光明所在。
头顶那声愉悦的轻笑自胸腔鸣出。非讽非邪,发自内心。
林洛离恍然愣了,不再折腾,惊得抬头去看离他极近得那张冷硬假面,看不出丝毫端倪。
“算了,叫两声。”
关荇下巴微抬,懒懒道了声。嘴里喷洒出的热气熏红了林洛离从耳下到颈侧一整块的玉色肌肤。
危险感如潮水般退散,两张脸之间的距离大概两指,只剩下呼吸交缠又太过朦胧暧昧。
关荇只是虚虚拢着制约住他,给予了足够的空间,不轻不重,不急不慌。
喘息间,林洛离双眸轻眨,攥紧被锁住腕子的手,舌尖的血腥味逼着他重整心态。
在这一小方被撑起的暗黑虚空里他开始努力镇定,不至于露怯,抬起头不安地问道:“嗯?”
月色沿着窗柩洒进,透过薄薄的纱帐在女人的面具上流下一道银白色幽光,林洛离恍惚觉得她脸侧的伤疤其实也没那么吓人。
“让你假装叫两声给外面的人听听。”
附在耳边的气息沿着耳窝裹着热意流入,格外的轻,于林洛离却如同重锤擂响,隆隆轰鸣。
开口之人并没有在调侃,不似玩笑也不似作假,陈述着一个事实,冷酷地命令他照做。
“我…”苍白的脸颊瞬间又红透了,面若桃花,带着男儿羞怯。若是此刻屋子还亮着,定然勾得他上方的女人心痒难耐,现下就不顾一切地要了他。
“…要如何叫?”林洛离避开在黑暗中步步紧逼的视线,尽量压着颤抖的声线问了句。
扼住他腕子的那只手紧了紧,热气离得更近,薄荷的气息凝在他鼻尖。
关荇奇道:“难不成你与自己妻主没做过那档子事?”
不带情绪的调戏迫使他不得不再次正视关荇,想弄清楚她的目的,看清楚她的神情。可四目相对,林洛离突然对这个现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女人涌出了千丝万缕道不明的情绪,信任、依赖,甘愿臣服。
于是朱唇微启,自鼻腔含羞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哼。
“哼嗯~~”
袅袅婉转似夜莺啼叫,叫的人心荡神驰。
紧接着腰腹的麻穴被两指恶劣点上,酸意直窜上鼻尖,尖细的绵长气音随之溢漾开来,门窗皆抵挡不住那声浪潮,潺潺流进了门外饱含妒意偷听的耳朵里。
又是两声轻笑,在这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时刻分外招人恼恨。
登时林洛离心里一慌,以为自己被骗了,被弄出这种荒唐下|贱的声音来,承欢于女人身下,生生被她践踏。
修剪得当的指甲当即嵌进了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白痕,麻痒的余韵促使他蜷着脚趾还在不住地抽搐嘤|咛,眼角被生生逼出了生理性的残泪。
耻辱、羞臊渐次在林洛离心底蔓延。
他从来都是上位者的姿态,所接触的人无不敬重也无不仰慕。即便陌渊多年来渐渐对他不那么上心,也从来没有这样折辱过他。
不曾想他今天落入了这样虎狼环伺的贼窝,尊严清白全都一朝之间丧失殆尽。如此他不禁悲从中来,哀莫到了极点,疯狂踩在崩溃的边缘打转。
愤慨之下,半趿着锦履的脚直接蹬上了女人的腰窝,狠狠踹了几腿还不停歇。
“混蛋!”带着哭腔的绝望咒骂异常撩人。
恼羞成怒的男人张牙舞爪地乱挠乱抓,比前一次更甚,下尽了死手,居然真给他挣脱了出来。
估计是洗了个澡,力气回来了不少。
关荇见他真恼了赶紧制住他还要踢过来的腿,再不纵容。
“嘶~”
胸前本就散乱的衣襟内侧出现了几条鲜亮的红印子,一道道铺陈开来。
关荇压住了心头的躁动,见他如此敏感不堪,古井无波的眸中顿生微澜,涌出几分爱怜与讶异,或许还有愧疚之情,总之远远不到生气的地步。
双眼似有流光闪烁,她重新固定好不安分的四肢,将温润的白玉圈进怀中。
手掌刚抚上林洛离发丝凌乱的脸侧想要小意抚慰几句,厚重的木雕大门便被门外急切地敲响了,不再给她与他片刻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