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体过于单薄。
宴无咎的手搭在西装外套上,手指微动,有点想给他披上,但他想到电话里的内容,半晌,手又收了回去。
无论怎样……这是阿怜喜欢的人。
宴无咎烦躁说,“回去。”
苏蕉站原地没动。
宴无咎刚想说什么,就听少年说:“宴怜去上学了是吗?”
宴无咎:“你听到了?”
“唔。”苏蕉点了点头,“所以他现在是……恢复正常了,是吗?”
宴无咎很快就听出了苏蕉的潜台词——我能走了吗??“没有。”宴无咎听到了自己冷静的声音:“他还在查你。”
“……”
宴无咎发现少年的神色有些郁郁。
“怎么?”
宴无咎说:“在这里你不开心?”
苏蕉想说没有,不至于,怎么会不开心呢,有吃有喝的……
嘴巴一张:“是的。”
宴无咎:“……”
苏蕉:“……”
宴无咎特别想抽烟——尤其是听到苏蕉说,在这里不开心的时候。
他似乎太在乎对方的心情了。
宴无咎哼了一声,终究看不过眼了,把西装外套扯下来,披在了苏蕉身上:“忍着。”
西装外套还有着余温,苏蕉愣了一下,他怔怔的望着宴无咎。
事到如今,宴无咎不得不承认……
他对苏蕉,是有私心的。
这种私心萌生于初见的那一刻,又在一次次惊艳里不断扎根。
他甚至一次次恍惚从苏蕉的背影中,见到那位风雪神明的影子。
他知道他脾气不好,对苏蕉也处处冷言冷语,不够温柔。
他是故意的,他必须这样做,他无法接受阿怜对苏蕉情根深种,更无法接受,对方既有着和神明如此相似的容颜,却这样水性杨花,勾三搭四。
所以他控制不住冷嘲热讽,甚至恶言相向,但即使如此……
少年站在花园里,站在漂亮的玻璃花房前。
模糊的花影和深蓝的树影遮蔽了云与月,他站在那里,比霜白的月色还纯洁,比嫣红的玫瑰更惹眼。
他还是会心动。
宴无咎知道,无法遏制的爱意如同穿肠毒药,见血封喉。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苏蕉不知道宴无咎在想什么,但有个问题,他打算最后再问一次。
苏蕉:“宴无咎。”
苏蕉说:“你要成为我的供奉者吗?”
少年眸光清澈,眼里似藏月光。
供奉……?
宴无咎心中一冷,想到了刚刚那通电话。
前面接电话的是照顾宴怜的助理,后面说话的是宴怜,他与他闲聊,不自觉的就提起了苏蕉。
——“哥哥,我带娇娇去过你的收藏厅……他知道你很喜欢那位神明。”
——“他是不是说了供奉的话呀……”
——“他很想取代你心里的那位神明吧……毕竟哥哥看起来是个很不错的金主呢。”
……
所以,上来就说什么供奉。
所以,要他给希望小学捐楼。
只是……想要一点一点潜移默化的,取代他心里的那位神明吗?
——“娇娇只是不知道那位神明在哥哥心里有多重要,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娇娇没有坏心肠的……我还没找到他,哥哥会怪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