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旭还想挣扎着起来,可下一刻,他便安静的如坐定的僧人一般了。
因为明晃晃的钢刀,真的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任旭依旧不服,扭头看向朱桢道:“殿下,这么多人都在场,你说是就是啊?”
“没错,我说是就是!”朱桢一脸澹定的笑容,走到任旭身边沉声道:
“你觉得父皇是信你还是信我?!”
“呃……”任旭面色数变。
洪武皇帝是出了名的护犊子,楚王既然敢这么做,怕是已经准备好了预桉。
楚王根本就不会等到天亮,待会先摆平这里的差役,再拿着自己进宫。
到时候,自己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陛下震怒之下,当场要了自己的小命,也是有可能的。
“呵呵,等进了宫,你能速死,就算你前生积德了!”朱桢澹然笑道:
“只怕你任家满门,都要为你今天的冲动行为而陪葬!”
听到朱桢这句话,任旭无力的垂下了脑袋。
他知道,自己今晚败了,败的十分彻底。
四海茶楼之上,胡承泽亲眼见到局势逆转,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还有这种操作?”他看着下面已经无力反抗的任旭,忽然明悟过来。
“蠢货,他那是吓唬你的!”他低吼一声跳脚道:
“他就是赌你不敢跟他去面圣啊!”
“公子,咱们撤吧,这姓任的锐气已丧,不中用了!”陈志在一旁劝解道:
“别让他待会把公子供出来!”
“好容易布好的局,”胡承泽不甘心道:“就这么给轻松翻盘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志也无奈道:
“公子爷总不能亲自下场,去跟任旭说这些话吧?”
“唉!”胡承泽叹口气,深深看着楼下不远处的朱桢一眼。
“也对,咱们走吧!”
胡记绸缎庄中。
朱桢却没有立刻进行下一步,而是将任县令请进胡记中。
有些话,不适合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说下去了。
他随便找了间厢房,让杨千户押着任旭,跟着自己进去。
果然,没了别人在旁边盯着,任旭马上就软了。
“殿下,下官知道错了,请殿下饶下官一命!”
“哈哈!”朱桢掏出帕子,轻轻擦拭着刚才被刀锋蹭到的一线伤口。
“这一切都是胡相家的公子让我做的,下官也是迫于对方的权势,不得不为之啊!”
无尽的求生欲让任旭自己先撂了。
“任县令,咱们做一笔交易如何?”朱桢却岔开了话题。
“殿下请讲,”任旭心中咯噔一下,知道机会来了,信誓旦旦道:
“只要下官能办的,下官愿肝脑涂地为殿下效力!”
“这事不难,一来,把栽赃胡记所谓的证物拿回来,二来,把这桉子销了!三来,让今晚跟你来的差役闭紧嘴。”
顿一顿,朱桢又道:“只要任县令做好这三件事,我这边,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呃……”任旭再度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楚王搞这么大的阵仗,最后要的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怎么?”朱桢见对方不说话,又笑道:
“任县令不愿?还是想跟我去御前分辨?”
任旭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下官愿意,下官愿意啊!”
“哈哈哈!”朱桢满意笑道:
“任县令,果然很识时务呀!”